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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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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难看地笑了一下,半醉半醒间,似乎说出这句话也不是这么难了。她迟钝地扒拉着自己身上贴着皮肤的沉重的衣服,摸到了时徵裹着她的大氅,上面厚实的狐狸毛泡了水,无精打采地软了下去,可怜兮兮地一缕一缕结在一起。

她用手指顺了顺毛,心里乱七八糟地心疼起了狐狸,想一想被剥掉了皮的狐狸,一时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惨。

什么时候回宫见见皇兄和皇嫂吧,要告诉他们自己在郡王府过得特别好,郡王特别好,云儿也特别好,让他们不用为她担心,她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又不是从前那个只会上蹿下跳闹小脾气的小公主。

她都已经嫁为人妇啦。

房门吱嘎一声关上,姝阳听着声音,嘴角垮了下去。

舞墨淌着水膝行到她身边,没开口就已经哭了,连声说:“殿下,咱们不受这种委屈了,咱们去找陛下评评理……郡王他再怎么样也是已经跟殿下您成亲了啊!怎么能……怎么能这样?殿下咱们回宫吧,怎么都比在这里受委屈强啊!”

这段日子基本都是她跟着姝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

长公主每天笑着给自己鼓劲,目标却只是——今天一定要和郡王说上话。

然而时郡王却永远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把刚勉力扬起笑脸的长公主甩在原地。

长公主一天不落地往郡主的西院跑,在药圃里一蹲就是一下午,除了真心喜欢郡主以外,肯定也有几分私心,因为郡王每日回来必然会去郡主院中坐坐……那大概是长公主一天之中最开心的时候了,即使只是坐得远远的,一言不发。

长公主第一次学着泡茶,看着郡主从最初的皱眉到后来笑着称好,犹豫踌躇再三才终于端着茶想去给郡王尝尝,然而却连书房都走不进去。

她就站在书房外,随着日头西斜,垂眼看着茶一点点凉了,不再冒出热气,才默默地一口闷了茶,端着一张仿佛纸糊一般颤巍巍的笑脸,让挡着她的侍卫劝郡王别太忙碌,注意休息。

而郡王自始至终甚至没有露面。

舞墨甚至觉得,若不是大婚当天不知多少宫中的眼睛在盯着,时郡王大概连盖头都不愿意亲自掀。

可她金尊玉贵,自小一点委屈都受不得的长公主殿下却咽下了所有深夜里的眼泪,看得她们这些下人恨铁不成钢,恨不能以下犯上两个巴掌打醒她。

弄袖本来也想趁机说几句时云的坏话,但看姝阳的样子也知道她什么都听不进去,只得去吩咐人去抬新的热水。舞墨心疼地擦干了姝阳身上的水,然而那张脸,却始终擦不干净。

新的热水很快抬了进来,里面泡着一个药包,深褐色的热水带着并不浓重的药味,一闻就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舞墨小心翼翼地除掉姝阳身上湿透的衣服,扶她进去。

姝阳茫茫然泡在水中,半晌,终于不可抑制地拽着舞墨的袖子痛哭出声。

第25章

院外,时徵看到穿得单薄等在傍晚寒风中的时云,大步走过去,阴沉地说道:“你干的好事!”

“的确是我干的好事。”时云突然笑了,眼角眉梢带着点寒霜,“我只是觉得那个傻姑娘,若是没人推一把,这辈子都不敢跟您说一句实话……父亲心中就没有一点触动吗?不会再有人这样爱着您了。”

时徵微微垂着头,冷笑:“时云,你管太宽了。”

时云受了些凉,嘴唇苍白:“那您到底为什么娶她?”

“是因为陛下赐……”

“陛下?”时云像是突然受了刺激,声音猛地抬了起来,“因为陛下赐了您就娶,好一个忠孝节义的郡王,难道陛下给他妹妹赐婚是要您把她当成个摆设供在屋子里吗?”

“不对,就您对长公主的态度,怎么能叫‘供’?”她说到这里,又转而笑了,有点悲伤的样子,“若您不是我父亲……”就他这样的作为,大概她会毫不犹豫地一把药下去教他做人。

“那你想怎么样?”

时徵心里也并不好受,他不是瞎子,他看得出时云对姝阳的喜欢,仿佛忘记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甚至想要姝阳不仅在这府里,甚至在他的心里都取代柳萦的位置。

“你想怎么样?嗯?时云?你想让你母亲在九泉之下看到什么?”

他和柳萦唯一的女儿,那样自然地认他人做母!

这样的情绪压抑了一个多月,终于爆发出来。

“你喜欢姝阳,想跟她交好,我就算有意见也不会拘着你,因为我说过,你可以做你想做的所有事情,我都会支持你,无论你惹出什么麻烦,我都会帮你兜着扛着,我作为父亲,只要你能无忧无惧地过一生。”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但不是你想让她被爱,我就必须爱她。你只是我的女儿,我愿意宠你,但你不是我祖宗,我必须听你!”

时云闭上了眼睛,声音极轻:“可是您会后悔。”

时徵甩袖,不再理她,头也不回地往偏院走——自从成婚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住过主院。

折莺:“小姐,郡王已经走了,我们也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时云轻轻看了她一眼,问:“是我太操之过急了吗?”

折莺叹气,耳朵还留着些薄红。虽说之前那通闹的确叫人又尴尬又面红耳赤,但对于天真赤诚的长公主,她其实,也是很喜欢的。

折莺:“小姐,感情的事情,强求不了。”

“哈,强求?”时云将双手拢进袖子里,有点嘲讽地哈出一口白气。

她说:“若是我不管父亲,只想长公主开心,我一定会劝她赶紧放弃那块又硬又臭的蠢石头,就算不和离,哪怕养个十一二个面首轮着玩也好,干嘛吊这一棵歪脖子树?”

折莺不解:“那您为什么还这样撮合他们?”

时云沉默片刻,惨笑了一声:“因为人总是偏心的啊。”

若是她只为姝阳好,哪怕用药封了她的记忆也不会让她再爱时徵,因为太苦了。

可她终究还是偏心着自己的父亲。

时云说:“父亲会后悔的,他有一天会后悔,他们曾浪费了那么多能相知相处相爱的日子。”

前世,父亲亡于北疆,姝阳殁于金殿,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浑浑噩噩地被禁足段府祠堂,望着一角灰败的天空。

然而,就是在姝阳自焚的第二天,一封信从父亲手下最隐秘的渠道,辗转送到了她的手里。

她映着祠堂昏暗的烛火,看到了信封上,父亲的字。

她一下愣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上面写着的是谁,又是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短短几个字中,到底是怎样一种经年累月压抑却一直到死才爆发出来的思念。

那个瞬间她只想笑,于是她就笑起来,又怕引来那些监视她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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