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不好了。
去年夏天,李乾那个混账玩意儿从港城给他带了礼物,说是他念了很久的武侠片录像带。可等他回家打开……
总之,画面极其不堪入目。最开始的一句台词就是……就是眼前这丫头刚才开口对他说的话。
商年僵硬地对上她的视线,表情突然从一言难尽变得愕然,片刻后,他镇定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来一块糖,递了过去。
真的是糖啊。
陆渔放开他,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欢快地伸手拈起他掌心里的糖,凑到鼻尖又闻了闻,抬头脆生生地道,“谢谢你。”
她知道自己吃过糖,只是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只有那隐约的甜意还在记忆里。
“爷爷,我吃过糖?”陆渔不再投注目光到商年身上,弯起眉眼,望向温和看着她的老陆头。
“糖啊?”老陆头眯起眼睛,脸上的沟壑也舒展起来,“你八岁生日那天,爷爷用六个野鸡蛋,给你换了三两红糖。那是你第一次吃到糖……”
也是第一次,眼里有了光彩。
只是后来,天灾人祸不断,谁还有闲工夫做那些?想吃点甜的东西,也就是甜茅根,或者高粱玉米杆了。
商年在一边儿默默听着,视线落到陆渔身上,有些怜惜。站起身,他正准备去驾驶位,却被陆渔猛地扯了一把,毫无防备之下,他被她扯进车里。
而她因为瘦小,几乎是错身的功夫,已经从车里钻了出去。
商年稳住身子回头看她,呼吸顿时就是一滞,耳朵里传来的声音更是叫他头皮有些发麻。
他们这是被蛇包围了!
“阿渔,别动!”老陆头几乎跟商年同一时间发现了不对,他目眦欲裂地喊了一声,毫不迟疑地拉开车门,然而在下脚的刹那,猛然顿住。
几条蛇蜂拥而至,顺着他露出来的腿脚,迅速缠绕了上去。仔细一看,尽是些毒蛇!
陆渔挡在车门前,商年不好强推,只好从老陆头那一侧下车。然而在看见老陆头身上蜿蜒的蛇时,他默了。如今这个情况,他无法保证擒住四条带有剧毒的蛇的同时保住老陆头的命。
蛇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他只能等着老陆头的下一步动作,伺机而动。
老陆头是枪林弹雨里出来的,在他没有更好的办法解决眼前困境之前,轻举妄动不得。
只是,初春,天还没有怎么暖起来,怎么就有这么多蛇出洞?
商年不敢放松警惕,心里却隐隐觉得奇怪,这些东西似乎没有伤人的意思,而是想要获取什么。
“小年,去看阿渔!”老陆头心里着急,“如果可以,你救了阿渔就走,不用管我。”
要是别的什么东西,倒是可以拼一拼,可眼前这些玩意儿,很是难对付,估计轻易脱身不得了。
老陆头眼睁睁地看着蛇钻进自己的衣服,脑门上冒了一层冷汗。
商年从后座钻进前座,眼睛看着,心里分析着绝佳救援位置,正准备开门的时候,就听陆渔冷冷清清地说了一句话,“你们,走不走?”
她话音落,那些黄皮子就躁动了一下,随即又定住,看着阿渔不吭声。
随后,一阵嘶嘶声之后,黄皮子和面前的蛇群迅速后腿,干净利落地像是训练演习过。
“小年,把枪给我!”老陆头得了自由,喊了商年一声,迅速把门关好。“带阿渔进来!”
话音落地,商年把枪扔给老陆头,迅速把陆渔带上了车。
“砰”地一声,老陆头打中了那条他不曾离过视线的蛇,几乎是同一时刻,他薅了一把随处可见的干草,迅速点燃了投掷过去。
草落到几只黄鼠狼的身上,火星沾上他们油滑的皮毛,迅速传来烧焦的味道。
动物怕火,黄鼠狼和蛇也不例外。几乎是火星沾染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就迅速打了个滚。
趁着这个功夫,老陆头又扔了一把燃着的干草过去。
而陆渔挣扎开商年之后,迅速朝着老陆头扔了干草的地方跑去,在她弯腰捡起东西的同时,商年一个猛冲,车子停到她跟前。
“快点!”
他催促。
陆渔看着他,眨眨眼,收回视线,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正准备吹一吹上面的草屑,就被人拦腰给带上了车。
第7章
陆渔很生气,要不是她及时握住拳头,手里的东西又要掉出来沾上草屑了!
可即便是这样,上面紫莹莹的雾气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散。
“爷爷。”陆渔有些紧张,把肉灵芝迅速递到老陆头面前,着急地催促,“快吃!”
三十个呼吸之后,这肉灵芝就对爷爷没什么用了!
“阿渔,爷爷……”
老陆头一句话还没说完,那紫莹莹的肉就被硬塞进了嘴里,怕他吐出来,陆渔还用手指头往里捣了捣。
感觉到那肉成功滑进食管,老陆头瞪大了眼睛,哑口无言。
这肉灵芝他带着出来,原本是想着给商年他爷爷吃的。可现在,却全部到了他的肚子里……
见肉灵芝进入老陆头身体里,迅速化开,分化成各个气团护住他的五脏六腑,陆渔轻轻吁出一口气,眼睛弯弯笑起,这样就好了。
吃了,就不浪费了。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老陆头叹口气,决定把之前的打算给吞进肚子,只当从没有过那个打算。
只是才叹了口气,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身体里像是升腾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让他整个人都舒展开,那种感觉,是他年轻时才有过的。
“呼!”
一口气吐出来,像是把体内的浊气全部排出,老陆头觉得自己轻盈矫健地能下车跑上几圈不带喘气儿的。
商年从后视镜里瞧见老陆头,车子一个急刹,迅速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瞧着他的变化。
“小年?”
老陆头看出商年的震惊,有些莫名,“怎么了?”
只是,话刚出口,神色顿时一僵,推开车门,人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吐着什么。
借着车灯的亮度,他看见自己大口大口呕出来的,不是什么吃食,而是血,黑色的血,粘稠又带着难闻的味道。
等几口血呕出来,整个人是轻盈了几分,只是肚子却宛若刀搅。
“阿渔别过来!”老陆头只来得及叮嘱陆渔这么一句,人就迅速跑到了最近的一丛枯草后面,然后一阵惊天动地的排气声和臭味迅速弥漫开来。
陆渔一僵,整个人都傻了。
爷爷的屁比黄鼠狼都臭!
商年也僵住,神色里满是挣扎。那是长辈,捂嘴远离,会不会显得对长辈不敬?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儿,他有些应对无能。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怀里就挤进来一个人,黑乎乎的脑袋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