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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浅转头看向莫尊,因为垂着眸子帮她清理伤口,狭长冷漠的丹凤眼,眼窝凹陷眉弓显出深邃,邪佞与沉稳相结合,是让人又怕又感到安心的。
那种安心的感觉,她才意明,心里便微微生起慌乱,她想,一定是深夜清冷的道路旁,狭小的车子空间里,只有他陪在身侧。
所以她才不会感到多加害怕!
“容浅,说实话有那么难吗?”莫尊忽地出声。
他从身旁袋子里找出镊子,在抬眼,幽沉眼眸里一片寂色,不似以往傲慢的不羁,这样的莫尊无疑是让人下意识发怵的。
“今晚在宴会上你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
她轻微的皱眉,却也只一瞬,缓慢垂下眼帘,容浅面无表情开口:“对不起,高跟鞋太高了,我……等不到你,就想出来!”
莫尊看着她,面色冷沉了下去。
“为什么道歉?”
容浅没去看他,“那么多人在的情况下,我给你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说着这话,隐藏在衣服里的右手紧紧攒在一起。
那只被莫尊捏着上药的左手,平静的不显露分毫。
容浅抬眼,仅看了莫尊一眼,便移开目光:“当时……没注意脚下。”
莫尊眼神彻底凉了下来,他抓着她的手一点不做顾及,镊子甚至有意在伤口上加重力道。
她痛得剧烈抖动了下,到底忍住了没缩回手。
莫尊一语不发,车厢里本就灯光昏暗,他没有回去的意思,而是在昏黄灯光下,一一挑出她手心里的玻璃渣。
容浅闭紧了牙关,她想收回自己的手,莫尊却死死捏住她的手腕。
平心而论,换个角度来想,她是莫尊名义上的太太,她在名流贵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丑,连带着莫尊声誉也会跟着受损。
她在他那里本就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所以无怪他会生气,他没有像以前那般口不择言的羞辱,已经是极大的忍力了。
尽管这样,那心口细微的刺痛还是不可忽视。
容浅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纱布缠上掌心,她才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莫尊在她手背上绑了个结,再次出声询问,“还有哪里伤到了?”
“没,没有了。”容浅声音难掩虚弱,那是隐忍着痛楚的余劫。
莫尊盯着她看了几秒,黑色瞳仁如无底的幽洞,他到底没有在逼迫,收拾了碘伏药酒,随即打开车门下车。
冷风只是短暂,莫尊打开了驾驶座车门,他坐进去关掉双闪,似乎没有等司机的意思,容浅才意识到他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司机都不见回来,应该是被他打发走了。
他启动车子驶离原地,容浅垂放在身侧的左手还在轻微的颤抖,疼痛一时半会并未消去,她觉得是脑海里那玻璃碎片扎在掌心的画面在作祟!
一路沉默着回到皇城怡景,待车子刚刚停稳,容浅率先打开车门下车。
她听到身后后座车门打开的声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现在急需要上楼洗澡换衣。
尽管心里有摆脱莫尊的嫌疑,可当手刚刚搭上客房门把,准备转动的时候,身后忽的传来一股力,攒住她的胳膊。
容浅惊慌回头,莫尊不发一语拽着她打开了卧室房门。
他强势的不容反抗,容浅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扔在外间沙发上,他仰头松了松领带,声音沉沉开口:“去洗澡。”
容浅咬住了唇瓣,刚才在车上还不觉得什么,此时莫尊如此粗鲁的一番对待,那被她忽略的痛处只觉翻江倒海般自全身席卷开来。
疼的她眼前发黑,她却未吭一声。
莫尊见她不动,他单手叉腰:“怎么,是想我亲自伺候你洗?”
他说话实在谈不上好听,容浅咽下喉头翻涌的胀涩,她强忍着身体痛处,自沙发上起身,进了主卧浴室。
她觉得经历过今晚的事,她都被气糊涂了,无了反抗之力,所以他说怎样就怎样。
主卧她的东西已经搬空,待褪下湿腻的礼服,她才想起进来什么都没带,她待会儿要怎么出去?
第126章 上药
容浅视线扫了一圈儿浴室,金碧辉煌的装饰,敞亮的让人感觉在这里面洗澡都是一种奢侈的享受,她在盥台前柜子上看到了被整齐叠在一起的浴巾。
容浅走过去拿起,放在触手可得的地方,她才进到里面,站在蓬头下任温热的水洗刷掉身上的颤栗。
容浅洗澡有点久,久到莫尊等的耐心全无,他抬步来到浴室门前,出手敲门。
“砰砰砰——”
“容浅,你好了没?”
站在镜子前的容浅,手遮盖着自己胸口部位,她想着要怎么出去,听到敲门声,下意识惊了下。
半晌听不到动静,莫尊再敲门:“怎么,你是让我进去抱你出来吗?”
他的声音一贯冷沉,几乎不用想象,她再不开门,他一定会闯进来。
在莫尊正准备敲第三轮时,门把扭转,被人从里面打开了一条缝。
他冷眼看着。
容浅一手紧紧护着自己胸前部位,也是防止浴巾突然下滑,见莫尊的视线盯着她,她解释,嗓音不自觉带了一丝颤抖,“我洗好,洗好了。”
说着拉开了门,她垂着头想从他身边走过,胳膊倏地被抓住。
容浅惊惶下意识想收回自己的手,莫尊不给她反抗的余地拽着她的胳膊,朝床边走去。
她跟不上他的步子,以为他要做什么,“莫尊你干嘛?已经很晚了,我手上有伤……”
“你还知道自己手上有伤,——身上呢?”他头也不回。
“什么?”愣神仅是一瞬,她立马反应过来,否认道:“我身上没伤,就是蹭到了手,你放开我。”
男人回头冲她邪佞一笑,“那正好。”
他话不说完,暗喻很明显。
“莫尊……”容浅力气抵不过莫尊,脚步被他踉跄的拖拽着,到了床边他一甩手,容浅整个人跌倒在床上。
她想撑起身,莫尊一腿跪在床边,他居高临下睨着他,出手去拽她的浴巾。
容浅脸色瞬间燃烧起来,她死死扒着自己的浴巾:“我受伤了,在宴会上那些酒杯全部倾倒下来,……莫尊,”她声音不由的尖叫,“我真的受伤了,你能不能稍微顾及一下,我的手很痛!”
容浅面对莫尊的时候,永远都是悬殊弱势的一方。
她企图用受伤这点让莫尊升起怜惜能够放过她,事实上她有些看得起自己,他要做的事他从来不会管她的感受。
莫尊大掌镶嵌了蛮力,扣住她的双手手腕,举到头顶。明亮灯光下容浅神色脆弱,清湛眸光里氤氲了红色,莫尊一手扯下她的浴巾,膝盖使了力,翻过她,让她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