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
“不用了,你刚出差回来,到现在还没来得及休息……”说到这里,林暖耳根发烫,她忍着脸红指了指餐桌,继续道,“热好的饭菜我已经端上餐桌了,你吃一点儿,好好休息,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哪怕傅怀安此时衣冠楚楚,看起来精神奕奕,但从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是能看出他的疲惫。
傅怀安一向少眠,昨晚一夜未睡,回来后又和林暖缠绵到现在,难免会累。
看得出林暖的关心,傅怀安没有坚持,他拿起车钥匙走到林暖面前:“车你开走……”
拒绝的话在嗓子眼儿回转着,最终她还是伸手接过了车钥匙,仰头看向傅怀安:“那你好好休息。”
……
从云顶公寓出来,林暖开着傅怀安的车赶到华鼎世纪酒店。
3012总统套房,林暖站在门口按了很久门铃,没有人开门。
套房两扇奢华的浮雕木门紧闭,林暖皱着眉,压着内心对宋窈的担忧,拨通电话。
良久后,宋窈的电话接通,声音嘶哑的不像样子:“喂……”
“我到3012套房门口了。”
“我这就来……”
听筒里,林暖听到宋窈起身带起的哗啦啦水声。
挂了电话,林暖站在套房门口,有些焦心。
半分钟后,右侧那扇浮雕木门缓缓开了一条缝隙……
林暖上前要进,却被拒之门外。
“暖!你把衣服给我,别……别进来……”
缝隙开的极小,宋窈躲在门后,嗓音里全都是颤抖。
“宋窈!”林暖抬手推门。
“求你!”宋窈死死抵着那扇门,声音里全都是惶惶。
被送宋窈突如其来的哭声吓了一跳,林暖收了推门的力道,紧攥着手中纸袋的拎绳。
不忍为难宋窈,她捏着纸袋边缘把衣服递了过去:“我知道了,我不进去,我在外面等你,你拿下衣服……”
宋窈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两个朋友,一个白晓年,一个林暖。
她之所以给林暖打电话而没有打给白晓年,除了今天中午白晓年接到她父亲车祸的电话,此刻人在医院之外……
你人没在云顶公寓吗?!【235】
有些不该说出口的话,宋窈守死了都不会对林暖说出口。
“你去哪儿?!”林暖问。
“想去国外散散心……”宋窈用手指失去眼角刚溢出的泪水,伸手推开车门下车,煞有其事的抱怨了一句,“待在国内烦透了!”
进了家门,宋窈回卧室休息,林暖在厨房里给宋窈熬粥。
她靠立在流理台上,等水开的同时,给傅怀安发了条信息,告诉他今天她有事去不了云顶公寓了,让傅怀安好好休息,车如果傅怀安急用能不能麻烦助理过来取一趟,她走不开。
信息刚发出去,傅怀安电话就打了过来。
“你怎么没休息?!”林暖语气里难掩意外。
“原本晚上还打算去云顶公寓吗?!”
听筒那头,傅怀安含笑的醇厚声线语速低缓,林暖耳朵轻微发烫。
注意到傅怀安的用词是“去”而不是“来”。
林暖故意岔开话题:“你人没在云顶公寓吗?!”
“恩,在去机场的路上,金城还有点儿事情没处理完。”
担心傅怀安太累的话林暖还没说出口,就听傅怀安接着道:“到了金城我给你电话,明晚陪你在云顶公寓看你节目的重播,对你说晚安。”
傅怀安磁性的声音很低,灌入林暖耳蜗,就像贴着林暖耳骨开口一般。
听出傅怀安话里的意思,他还记着那天晚上在云顶公寓林暖拒绝她时说过的话。
脸上红潮泛了上来,有些发烫。
见煮粥的锅盖被热气冲的跳动,林暖忙和傅怀安挂了电话,关火。
林暖刚盛了粥往餐厅端,宋窈就拎着行李箱从主卧里出来。
宋窈还是来林暖这里时的那副打扮。
粥碗搁在餐桌上,林暖平静看向宋窈……
宋窈深吸了一口气,缓了缓情绪,忍着胸口憋闷开口:“国内我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林暖解下围裙放在冒着热气的粥碗旁,点头:“我送你……”
“你别去送我了,去趟医院吧!晓年爸爸今天中午出了车祸,人在医院。”
……
和白晓年通过电话之后,林暖把宋窈送到好打车的地方,赶往医院。
白晓年父亲车祸的情况并不严重,皮外伤……胳膊缝合了十二针,严重的是查出了肾癌四期。
宋窈临下车前,从包里掏出一张卡递给林暖:“这些年晓年供着车贷和房贷基本没什么积蓄,这里是二十万,如果不够再和我说,我再想办法,密码是咱们宿舍号,输两遍。”
没有替白晓年拒绝,林暖点头收下。
白晓年父亲的状况已经无法进行手术。
医生建议白晓年可以给她父亲服用阿比多伟尼或者多吉美,来进行治疗。
医生说,如果白晓年的条件还可以,可以考虑给病人服用阿比多伟尼,阿比多伟尼是本国诺贝尔生物学奖获得者柳明晨研究的成果,用于控制和治疗不能手术的晚期癌细胞非常有效,就是价格比较昂贵,一瓶半个月的用量,价格在四万八。
如果白晓年家里条件不好,可以考虑多吉美,也还算有效,两万五一瓶,也是半个月的量。
你这样傅怀安会骄傲的!【236】
正如宋窈说的,白晓年这些年供着房贷和车贷,加上保养品护肤品,平时吃饭买衣服,她基本没有什么积蓄。
而白晓年的父亲,林暖也是知道的,这些年致力于解决非洲饮用水纯净度的问题,所有的积蓄都耗在了那里。
这是第一次,林暖觉得癌症这种绝症离自己这么近,原来就在身边。
林暖把宋窈和她的银行卡一起卡递给白晓年,白晓年忍住自尊心伸手接过,红着眼,嗓音哽咽:“我会还的!”
“我用不上什么钱,放在我那里也没什么用。”林暖透过病房门透明的玻璃窗看向正和一个小病友说笑的白父,“钱是死的,人是活的,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白晓年点头,手里紧紧攥着那两张银行卡,对林暖勾唇笑着,笑得泪流满面:“我已经没妈了,我不能没有我爸……”
从医院出来,林暖一个人站在医院住院部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