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而视的模样完全不同,这会儿却是目光闪烁,眼神飘忽不定,左看右看,偏偏不敢看沈香苗
闫秋恩的这般表现,足以说明方才沈香苗所说的话是实情。
一旁的孟维生、乔大有等人,看着闫秋恩的眼神,除了最初的气愤之外,更多的是厌恶。
自个儿不敢去找那些始作俑者的麻烦,却来想着迁怒旁人,是一个完全没有担当的懦夫罢了。
这样的懦夫,竟是还口口声声的想要为周兰儿讨回公道,真是可笑至极。
闫秋恩自然是察觉到一旁众人鄙夷、不屑的眼神,脸先是一片煞白,接着是满脸的通红,说话都结结巴巴起来:“暂,暂且不说这个,那便说一说你这铺子里卖霜糖红果一事,你这红果险些害得人命都没了,这可是事实,这事你总得给个说法!”
“哦?红果竟是能害的人命险些没了,到是说来听听怎么个害法?”乔大有对这闫秋恩简直厌烦到了极点,十分不悦的喝道:“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看我如何收拾你!”
闫秋恩瞪了乔大有一眼,道:“便是周兰儿,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身孕,不再过那水深火热的日子,偏偏吃了你这里的霜糖红果,险些小产不说,连命都险些不保。连大夫都说这红果吃了之后容易诱发小产,那这必然便是不详之物,你竟是还拿来往外卖,还说不是利欲熏心!”
“还是说,你听说了周兰儿身怀有孕,往后能母凭子贵做了正经姨娘,过上好日子了,你便想着坑害与她不成?”
说起这事,沈香苗到是想起前几日到药铺子时,杜仲大夫傍晚着急出诊,说的便是张家的一位有孕的姨娘突然腹痛。
想必,这腹痛的人便是闫秋恩口中所说的周兰儿了。
虽说这周兰儿误食了红果导致腹痛着实令人痛惜,但闫秋恩却是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事归咎于她的身上,这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这闫秋恩的脑回路,当真是奇葩异常。
沈香苗忍不住付了扶额。
“从前常听旁人说有些人的脑子里都是浆糊,拎不清个什么事,我全然只当是个笑话,如今看来到是真有这种人。”
“红果是活血化瘀的良药,正是因为有活血化瘀的功效,对有孕之人来说并不合适,或许会诱发小产,但红果又具备健脾开胃,消食化滞的功效,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开胃消食再好不过,时常吃的话,是十分有好处的。”
第255章 欺负人
“这就好比是大米虽是性平味甘,但大米饭对于胃寒之人来说不易消化,经常吃会加重胃痛,但这并不代表大米便是人人不能吃的危险之物。又好比柿子有止血凉血、润肺化痰、生津止渴、解酒等功效,但同时柿子对缺血血气不足等人并无好处,反而会加重病症,这就不能说柿子是有毒之物。”
“更何况,售卖霜糖红果,我们都提醒过所有买的人不能给有孕之人食用,以防引起不测,这哪里又有什么利欲熏心的黑店之说?”
“倒让我颇为好奇的是,是何人让周兰儿吃了红果,若是她自个儿,你这会儿该责问她去,若是下人照看不利,你得去怪责下人,你两者皆不去,单单是跑到我们这来撒泼耍无赖,当真是看我们好欺负不成了?”
这就好像是买了菜刀去切菜,结果一不留神切了自个儿的手,便拎着菜刀去怪卖菜刀的人怎么会卖这种危险之物一般。
这闫秋恩摆明了满肚子的气不敢往一些人身上撒,就无端迁怒旁人。
令人可笑,令人鄙视。
这一番话说的闫秋恩是哑口无言,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的。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却也没忘记嘴硬:“我嘴笨,说不过你,可你这红果险些害得周兰儿小产是真,无论如何你得给我个说法!”
“成啊,我就给你个说法!”黄越这会儿早就气的够呛,拳头晃了晃便要往闫秋恩身上招呼。
“你们欺负人,做错了事死不承认还想打人,小心我到里正那里告你们去!”闫秋恩自然是躲,但也没忘记吵吵嚷嚷的。
“到了里正那里,你这些歪理也站不住脚,正好我们这会儿也要去找里正给我们主持公道,看看有人无故掀翻了我们的红果,该怎么赔给我们。”沈文韬在一旁插着腰喝道,招呼黄越:“黄大哥,孟大哥,依我看咱们也不必费力气揍这小子,不如绑了去见里正,也能将咱们那些被扔掉的红果钱拿回来。”
闫秋恩焉能不知晓去见了里正自个儿会吃亏一事?
方才他吵吵嚷嚷的不过就是耍横,躲过黄越的拳头才这般高声喊的罢了。
若是真到了里正那里,最后说不准真的让他将红果的钱拿出来,若是再挨上几个板子,那便是愈发得不偿失了。
这会儿的闫秋恩一下子便蔫了:“我不去见里正,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没天理!”
“成,不人多欺负你人少,咱们就单挑,这总行了吧!”黄越脾气躁性子直,最见不得的便是这种歪理多又胡搅蛮缠的人,一把揪着闫秋恩的衣领子拖到一边去,结结实实的给了那闫秋恩几拳头。
所谓打人不打脸,若是放在平日里,黄越指定只往对方的身上招呼,可劲儿这闫秋恩实在是嘴欠的很,巴掌只往他嘴上招呼,不一会儿的功夫,闫秋恩的脸颊边肿成了发面馒头。
“住手吧。”眼瞅着闫秋恩脸上已经伤痕累累,沈香苗张口喊了黄越停手:“将他外头的衣衫扒下来,撵他走人。”
黄越听了沈香苗的话,便去扒那闫秋恩的衣裳。
闫秋恩自然是不肯的,连连反抗,只是黄越力气比他大,他也疼惜这衣裳不敢大力撕扯坏了,只能任凭外头的衣裳到了黄越的手中。
“你们莫要欺人太甚!这打也打了,为何要我这身衣裳!”闫秋恩捂着脸颊喝道,可这一用力便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呲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可这会儿脸颊虽疼,心是更疼。
今儿个为了装门面,特地穿了给过年预备的新冬装出来的,可是顶好的细布做的,又镶了段子面边的,这样的冬装若是被生生扒走,回去还不得被他娘打死?
闫秋恩双目喷火,瞪了沈香苗一眼,“黑心肠”那句话在嘴边打了好几转也没敢说出来,生怕再挨上黄越的一通揍,最后只能在心底里默默骂了好几遍。
“这衣裳压在这,你掀翻的这些红果是不能卖了,这些红果少说也值四五百个钱,如今红果还能自个儿吃,少收你一百五十个钱,什么时候你拿了三百个钱过来赔了我们,这衣裳啥时候给你。”
“至于你挨的打,是你闹了事儿让客人们不敢上门给我们造成的损失还有那需要修理的货架子,还有你无端谩骂我们的,这一码归一码。”沈香苗一字一顿的说道。
这闫秋恩本就是性子执拗又拎不清的,这会儿只揍了他一通放他走,往后必定好了伤疤忘了疼,说不定还要到孟记这里来捣乱,不如这会儿让他心疼肉疼一回,也算是长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