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娘!”李思晗一听哭得更凶了,扑倒了李夫人的身上大哭了起来。
“是思明欺负了你是吧?看二娘怎么教训他。”二姨太说道。李思明是二姨太的次子,是李思晗的二哥,两人同年生,因年岁接近,所以经常在一起玩闹,很多时候李思晗都会被李思明逗得面红耳赤。
“不是二哥!”李思晗摇摇头,没有停止哭泣,“那个坏蛋,他太坏了,他怎么可以那样看我,太坏了,难道我在他心中就是那样的人吗?坏蛋,大坏蛋!”
“是哪个坏蛋啊?”李夫人不解地问道。
“就是那个坏蛋!”李思晗却也没解释,只顾着哭,一时间搞得李夫人和二姨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思晗何时认识了一个坏蛋?
“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欺负我们的李大小姐!来说出来,二哥定为你讨个公道。”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从院下传来,便见一着青色劲装的挺拔少年阔步迈近。这少年便是李思明,李远宁的二子,现任洛城的守备军统领。
“母亲,娘!”少年走到李夫人和二姨太面前恭敬地行礼,而后轻轻拨开紧紧抱住李夫人的李思晗,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思晗,谁欺负你了,你说,二哥一定把他打得个落花流水。”
“还能有谁,就是他啦!”李思晗抹着泪眼哭诉道。
“是皇甫瑾珩?那小子不仗义,说好要照顾你的,怎么就欺负你了,走,二哥这就去揍他!”李思明激动地说道,他幼时是皇甫瑾珩的伴读,两人更是多年的好友。
“不是他啦!”李思晗一听皇甫瑾珩更急了。皇甫瑾珩哪能欺负她,她欺负他还差不多。
“那到底谁欺负你了,思晗你倒是说啊!”李思明也急了,“思晗,你说出来,不管是谁,二哥都去给他一顿揍,替你出气。”
“皇甫瑾瑜你揍得么?”
“哦,原来是皇甫瑾……南阳王!”李思明差点吓掉下巴,“你怎么惹到王爷了?”
“是啊,晗儿,你怎么惹了王爷了?”
“不是我惹他,是他惹我!他那个大坏蛋,坏透了。二哥你去帮我揍他!”伤她的人却是她最爱的人。
“思晗,这……”李思明表示为难,皇甫瑾瑜在南阳可是神一样的存在,让他去揍南阳至高无上的王,就是给他一千个胆子也不敢。
“坏蛋,大坏蛋!他居然一点都不懂我心思,坏蛋,大坏蛋!”李思晗哭着,嘟起了嘴。
“思晗,你该不是……”李思明玩味地盯着李思晗,“喜欢上王爷了吧?”
“谁喜欢他啊,大坏蛋?”
“哟,你还不承认!你那点小心思谁不知道啊?”
“是啊,晗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哭哭啼啼地像什么样!”李远宁负手身后,昂首跨进正厅,威严地喝道。李远宁是南阳的忠心耿耿的王相,这些年为着南阳的兴起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他的长子更是为南阳战死沙场。李远宁已过半百,却还是硬朗挺拔的样子,平和的面相,深邃的眸子,不怒自威。
“老爷!”
“爹!”
“爹……”李思晗哭着扑倒了李远宁怀里,“爹,您要替女儿做主,瑾瑜哥哥,他欺负我!”
“胡闹!”李远宁嗔怪道,“王爷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少胡闹!”女儿的性子他是明白的。
“爹……”李思晗还想撒娇,李远宁却一把推开了她,“晗儿,你也不小了,不能这样胡闹,快点回房去。”
李夫人瞧着李远宁神色凝重,知他有事,便上前拉开女儿,道:“晗儿,咱们回房,跟娘好好聊。”说着便和二姨太将李思晗拉开了。
看着娘亲与妹妹离开后,李思明才走到李远宁跟前问道:“爹,孩儿看您神色凝重可是有什么事?”
“唉!”李远宁长叹一口气,说道,“太妃想立思晗为王妃!”
“爹,这不是好事吗?您又何必如此凝重,您瞧思晗方才的样子,十有八九是喜欢王爷的。”
“可是,在爹看来,王爷好像只把思晗当妹妹,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而且一入侯门深似海,到时只怕苦了你妹妹啊!”
“爹,可是王爷对思晗到底不错,想必成了亲,王爷也会对思晗好的。”
“不错是不错,可是,爹总还是不放心。”李远宁在椅上坐下,严肃地说道,“罢了,先不提这事了。明儿,南方沙城春涝,河水决堤,毁了很多家园,爹恐沙城会引起暴动,如果王爷派人前去,爹想举荐你,你可愿意?”
“愿意!当然愿意,能为南阳效犬马之劳,是我等为臣的荣幸,如果孩儿有着机会,定当不辱圣命。”
“好!”李远宁拍拍李思明的肩膀,笑道,“你有这种想法与志气,爹很满意,记住,王爷是南阳的王,我们李家一门誓死效忠南阳。”
“爹,孩儿明白!为将者,自当为南阳冲锋陷阵,就算马革裹尸也不悔!”李思明抱拳坚决地说道,他的大哥李思晖正是为南阳征战沙场,最终悲壮殉职。
“明白就好!”李远宁很是欣慰,他李家世代效忠南阳王,在南阳的地位极高,到他这一代,父为相,子为将,女儿更可能为妃,他在南阳可谓是位极人臣,盛宠无双。然而高处不胜寒,在权利接近顶端时,总容易理念扭曲,尽管他誓死效忠,尽管南阳王待他不薄,但人心毕竟难以控制,他总担心,有朝一日,他或者他的儿子们会一念成错,背叛南阳。尤其是自前年长子李思晖战死,他的这种恐惧更加浓烈,因此他也不得不多加劝诫自己的儿子,亦劝诫自己,不得有反心。此刻听得儿子这般信誓旦旦,一直提着的心,也算安定了几分,心里决定,待明天朝会时向皇甫瑾瑜进言。
☆、赈灾
南阳王廷的朝会上,果然提到了沙城决堤之事。沙城,在南阳王都洛城之东北方向,是去年皇甫瑾琰带兵打下的,算起来沙城归属南阳的时间还不足一年,因此南阳的朝臣有大部分人对沙城的认可感不是很强,关于赈灾与否的问题,朝堂上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两派,一
派人认为,南阳刚经历了几场大仗,去年收成也不好,没有能力也没有必要去花费那么多的财力物力去支援一个刚占领不久的小小沙城;而另一派则认为,沙城既已为南阳所占,南阳就该一视同仁,如若不在其困难之际,以示南阳王恩浩荡,只怕这千辛万苦方才夺得的沙城会面临失去的危险,南阳也会落入百姓口舌。
朝会上,一时争乱不休,皇甫瑾瑜只好提出暂时退朝,容他再做考虑。百官俯首退朝,却唯独李远宁被留了下来。
勤政殿,南阳王处理政务的书房内,皇甫瑾瑜平静问道:“朝会上议论之事,不知李相意下如何?”
皇甫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