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毫不留情、一脚踢去——
“砰”。
一直从猫眼里打量她的女人应当吓得不轻。
也因此,下一秒,防盗门被“唰”的拉开。
她来不及开口讲话,只见女人如发面馒头般臃肿的脸涨红着,从门缝里挤出只手,狠狠地将她肩膀一推。
她一个趔趄。
而女人迅速缩回手,将门合拢,只留一个传音的缝隙。
蹩脚的普通话,并不妨碍扬高的语调:“怎么,还想讨债啊?你以为你什么人!我们自己都养不活,家里没你的碗,滚!”
门重新被合上。
相似的情景,唯独的不同,是这一次,她听见房门里传来小女孩的哭声,和男人“呜呜啊啊”哄着孩子的笑声。
“……”
她不再吵闹,也不再踢门,只贴近门边,在那隔音并不好的门板阻隔之外,听了很久,很久。
听着里头热闹的招呼声,嘈杂的电视声,女孩的哭与笑。
她拥有过又失去的,曾渴望的,原来都给予了另一个孩子。
所以,她只能揣着兜里那仅剩的两百块港币,扭头离开。
那年她才十九岁。
却已经开始明白,贫穷的生活像是压在每一个人肩膀上的秤砣,而善意和情谊是在天平另一侧不值一提的鹅毛。
千里送鹅毛固然情意深重,可那是因为没有被生活高高吊起的比衬。
可她依旧在生活的重压里,渴望过关于“父亲”那个角色,只是被蒙在鼓里,却从没忘记过,小时候,他也曾是她在那个小家里唯一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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