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回来一次。
心里这样叮咛自己,眼睛却像灼热小火球,烤得安逸借盛饭为由落荒而逃。
再出来时,安逸手上端了两碗饭。男人无须招呼抢了一碗过去。桌上还有一盘清炒南瓜藤,节节碧绿,味道爽口。
“媳妇,你怎么认识这么多蔬菜?我都不知道,这些皮啊藤啊能做菜。”
“我在乡下住过很久。”女人的声音忽然就落寞了。“这些菜都是外婆教我做的。做多了也就熟能生巧。”
鲍琥踢开椅子走过去:“媳妇,你好像很少提起父母。”
安逸眼圈一下红了。“我不喜欢他们,不想提。”
“好好不提,是我不好,我不该问。”鲍琥抱起她坐到沙发上,蜻蜓点水一样,从额头啄到两颊,“以后我再也不问了。”
安逸不知怎么的,那么多年孤单日子都熬过去了,可这会鲍琥一问,她感觉委屈得紧。好像所有被时间缝好的伤疤,在爱人的眼睛下重新泛起疼痛。
是因为有人疼惜,她才变得这么脆弱矫情?
安逸用力摇摇头,片刻功夫已是泪凝于睫。
“怎么又伤心了?都怪我多嘴。”大手将她搂得更紧,吻也转移到她湿润的眼睛。两人脸蹭着脸,鼻子蹭着鼻子。
安逸体味着肌肤相亲的温暖,心中冲动脱口而出:“小时候都没人陪我,以后你永远陪我好不好?永远不离开我。”
“当然。离开你谁给我做好吃的?离开你,我又能吃谁。”鲍琥不想她继续难过,抱着她冲进卧室,悄咪咪撒娇,“刚才你说了,都给我吃,我现在就要吃,吃你。”
因为压抑,他圆润的嗓音多了磁性。尤其最后两字,带着发自喉咙深处的渴望,性感极了。“宝贝,我在台上唱歌时,粉丝都用手电筒应援。现在你用身体给我应援吧。”
他凝望她,乌黑的眸里燃起一片焰彩。安逸看得迷了眼,伤感被搁置一旁。片刻之后,她身体被占据,被不遗余力掠夺、攫取,她所见所感全化成大片大片的缤纷,将童年的斑驳沉痛遮蔽得严严实实……
床上生活固然欢愉,但总得下床不是。鲍琥怕她胡思乱想,决定带她出去散散心。D都熟人多,不敢逛,太远的地方来回又累。最后,在手机上挑了半天,两人决定去郊区住小木屋。
说是两人决定,其实还是听安逸的。安逸选择的原因很奇怪,因为差评。很多去过的大学生情侣抱怨,上去住一晚,脚都要走断。
天刚入夜,两人叫了辆车,赶往西郊的“朋来山庄”。到的时候快9点。店家说夜晚上山危险,当夜就在山下先开了房。
隔天,店家手持竹竿领着他们上山。置身于草木葳蕤的峰峦之中,就算不是五岳那样的名山,感觉上一样巍峨险峻。刚到半路,下起毛毛雨来。
鲍琥本嫌扫兴,安逸却兴奋得很,亚麻色的瞳孔蹦出一颗颗星,从远山跳到近处摇晃的树梢,再跳到露出橘黄棚顶的小木屋。上次他们在韩国看见的木屋,只是外边用作装饰的门面,这次却真是位于山野之中,野趣盎然。
“宝贝很喜欢这里?”鲍琥看她兴致勃勃顿时放心了,抓紧她的手往山上走。“小心。第一次来小木屋吗?”
安逸咬着唇点头。她确实是第一次来这种平民度假区。以前住过的小木屋,都是蓝天白云、大海沙滩,也不需要爬四十分钟长阶。这里就不同,天然带点危险,难得的清幽。
而且她不喜欢人多。那些六七星度假酒店价格高昂,住的富豪却也不少。
“这里高高的。好喜欢。”她左右乱看,一点不顾及脚下。
鲍琥吓得虎躯一震,赶忙搂紧她,“宝贝别乱动。看看下头,这么高,掉下去怎么办?”
店家也送上好心叮咛:“是啊,小姐还是扶好栏杆。万一出事,对大家都不好的。”
安逸往下瞥了眼。
一眼望去全是树,墨色树冠有高有低,参差不齐。不过叶子却生得密密麻麻,连在一起像起伏的浪。他们已上到很高的地方了,基本看不见山下,就连上山的石阶,也大半掩进绿油油的灌木丛。
“以后还要来,我喜欢这里,好喜欢。”安逸双手合十,语气像个纯真少女。左顾右盼一番,她仰着脖子向天祈祷,也不知是哪位神祇的信徒。
“这么喜欢大自然?”鲍琥看着媳妇无奈了,小家伙一点没在怕的。得,还是他多操点心。
在安逸的坚持下,两人选了最高那间木屋,光爬就用去一小时。而且店家临时改口,说山腰那些500一晚,最高这间得600。其实事实恰恰想反,最高那间入住率最低,他是看这姑娘喜欢便坐地起价。
小两口倒是没意见,光店家陪走这么多路,也得掏辛苦费不是。
店家开了锁下山。剩下两只,不,是安逸那小只,脱了鞋跑向面向山坳的小阳台,比小鸟还快乐。木屋宛如悬在天堑之上,下头又是峡湾深邃,随便看一眼就心惊胆战。可安逸一脸享受。
不过,快乐的她也是安静的。除了眼睛和嘴睁大,能证明她激动的,就只有握拳团在胸口的手。
鲍琥望着栏杆边的媳妇,目不转睛。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看着宝贝笑,他好像比宝贝还高兴?
男人朝着阳台走去。胳膊刚搂住媳妇,人就吓了一跳。山谷被密匝匝的树叶遮挡,像深不可测的陷阱。
怎么媳妇半点不害怕?难不成是他恐高?鲍琥不敢多站,拉着她往木凳上坐。
“拉我做什么?我要看风景啊。”安逸撅起嘴,不想离开栏杆。
“坐着也能看啊。咱们说说话嘛!媳妇,见一次不容易,你得多陪我。”鲍琥不愿说他恐高。
安逸不舍收回远眺的目光,还是跟着他坐下。鲍琥表示很满意,自己对媳妇的影响力越来越大了。再接再励。
阳台上只有张四方小木桌,除了听风赏雨,也干不了别的。要是天晴还能看星星,偏偏这会又下雨。看了会山啊树啊,鲍琥没了兴致。安逸却还是睁大了眼,晃动的树叶都能让她惊喜叹息。
听着听着,鲍琥不乐意了,一个新娘抱将她扔上床。
“宝贝,这风啊雨的有什么可高兴的?平时对着我,你咋没高兴成这样?”鲍琥右腿摁住她挣扎的脚,两手摸进波西米亚大披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