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字的人物小传出来。
苏早越读越兴奋,脸上顶着两个黑眼圈,眼睛却熠熠闪光,一点困意都没有。
唐宋问他:“那程蓟结局怎么样?”
之前常导那边给过来的剧本不全,唐宋也跟着看过,他和苏早对程蓟的结局也是很好奇的。
苏早神情变了变,眼中光芒闪烁,连声音都低了一些:“程蓟的结局……跟我们先前想的很不一样。”
“这是剧本,唐哥你自己看。”
“行,那我自己看。你抓紧时间睡一会儿。一会儿到机场有粉丝送机,她们看见你这样肯定又要心疼的。”
唐宋还不明白怎么提及程蓟的结局苏早的情绪忽然就低气压了,等到他自己接过剧本看了一遍,他就明白了。
这个结局——何止是和他们先前想的不一样,简直是……摧人心肝。
苏早很瘦,身上没有什么赘肉,但是也没有腹肌,小腹平坦,但是小肚子摸起来软软的,这样的身材在常导眼里肯定是不合格的。
常导拍电影最是追求完美,既然苏早的身材不合格,那就练到合格为止。
苏早进组第一天就被交到健身教练的手里,练完第一天他就累到站都站不起来了。
苏早以前拍戏没正经学过骑马,《将魂》戏中有大量的马戏,除了近景外还有很多的远景,不可能都用道具假马,苏早除了练身体之外,还要跟着武指学骑马学一些动作。
这有了动作戏,那受伤磕碰就是在所难免的了。到了夏□□服轻薄,苏早身上天天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到十天后沈明鹤进组的时候,在开机仪式上见到的就是稍微壮实了但是并没有晒黑还是白到发光的苏早。
沈明鹤看了看身边长衣长裤的苏早,正巧看见对方因为热无意识撸起一点衣袖,露出一截莹白却布满青紫红痕的手腕来。
“沈老师,你好。我是苏早,合作愉快。”沈明鹤只比他大几岁,但对方已经是影帝,苏早表示尊重,诚恳称他一声老师。
苏早明亮的笑容扯回了沈明鹤的注意力,他伸手,握住了苏早的手,一触即分:“合作愉快。”
苏早的手很软,却不似女孩子那样柔弱无骨,就好像是一截竹枝,带着勃勃生机。
他的眼睛还如初见那么亮,但是眼尾很红,像是哭出来的嫣红。
两个男主都进组了,《将魂》如期开机。
栗山影视城在关外,是才筹建不久的影视城。常导选中这里,是因为只有这里最符合故事所发生的年代及地点。
剧组斥巨资又打造了很多的场景,常导为了电影的筹建前前后后准备了足有两年的时间。这么一个追求完美的导演,除了要求场地等要符合要求完美无缺之外,对于演员的表演,更是不允许有任何的差错了。
苏早和沈明鹤的第一场戏,拍的是洛尘投军后,檀州再度被北夷军侵扰,程蓟手下将士被北夷军冲散,苏早眼睁睁的看着程蓟被俘。
泼天大雨中,满身是血的‘洛尘’拼尽最后的气力追着掳走‘程蓟’的北夷军,可是他身受重伤,他追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程蓟’被掳走。
“卡!”
常导叫停,“苏早!不要哭!洛尘在这里是不会哭的!”
“再来一遍!”
拍戏中的常导异常严苛,稍有一点不满意就重来。就这一个镜头,已经重来三次了。
原因无他,都是因为苏早在不该哭的时候哭了。
第5章
即便程蓟带兵驰援保住檀州,但檀州驻军已经七零八落不成体系,程蓟及手下兵将根本挡不住来势汹汹的北夷军。
程蓟身边的人都被北夷军杀光了,只剩下身受重伤的洛尘一个。
北夷军将洛尘手臂和大腿都砍伤了,血流如注。
这些伤口和血迹自然都是服化部门做出来的,是假的。
可穿着十斤重的铠甲,还要在大雨里奔跑,脚下是被雨水泡得十分松软的泥地,深一脚浅一脚的模仿重伤的人去追人,不时还会因为重心不稳脚步踉跄而扑倒在泥水中,这对于苏早来说,是非常不容易的。
他虽然没真受伤,但这些天练身体加骑马,让他身上都布满了伤痕,一动就非常的疼,他不用刻意去演,那种重伤的感觉直接就出来了。
苏早以为自己能忍住的,可到了实拍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根本忍不住。
实在是太疼了。
到了最后那一下,他扑倒在泥水里,望着雨幕中被北夷军掳走的程蓟,两个人的眼神一对上,他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常导觉得人工降雨效果不好,特意等到了栗山真下大雨的这一天来拍这一段。
苏早NG三次,就让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陪着他一起在雨中几个小时都不能收工。
虽然大家都穿着雨衣,可在泼天大雨里雨衣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大多数人的衣服都湿透了。碍于种种原因,大家都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苏早心里很自责,也很紧张。
他越是紧张越是完成不好。尤其是这一场里还有沈明鹤的戏,他有好几个特写镜头需要呈现,因为他的失误,沈明鹤都陪着他演了三遍了。
他同沈明鹤接触下来,觉得沈明鹤这个人确实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很高冷。
沈明鹤性子冷淡寡言,拍戏的时候非常敬业认真。
那天在马场试戏,沈明鹤骑马而来,演过程蓟就打马而去,那时候苏早没见到下了戏的沈明鹤是什么样子,现在见到了,他觉得他不停NG肯定让沈明鹤很生气。
苏早压力很大。
常导看出苏早状态不好,也看出大家情绪不佳,当即叫了停:“大家先休息五分钟吧!”
常导话音才落,所有人都赶紧找躲雨的地方,工作人员调试好设备后也都进了棚中躲雨。
沈明鹤从助理手中接过毛巾擦脸上的雨水,不经意一抬眼,却看见苏早的助理唐宋拿着毛巾一脸担忧的盯着一个地方,人却没动。
沈明鹤顺着唐宋的视线看过去,苏早正坐在角落里,他默默背对着众人,在杂乱的人群中,那个角落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没有人注意到。
苏早还穿着戏服,铠甲厚重,挡住了青年挺直的脊背,沈明鹤却能看见青年脊背和肩膀在微微的颤抖,那人像是在哭。
沈明鹤将手里的毛巾递还给助理,然后做了个手势示意助理不用跟着,紧接着沈明鹤走到唐宋身边,从唐宋手里拿过毛巾,然后走到苏早身边,蹲下来,把毛巾递给他。
“擦一擦。”
沈明鹤语气轻淡,却将正情绪复杂百转千回默默流眼泪的苏早吓了一跳。
苏早看清旁边的人,紧张地接过沈明鹤递过来的毛巾,胡乱擦掉眼泪:“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