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朝他一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一如他曾经习以为常的倨傲。
杨夫子扯唇一笑,张嘴吟诵了一段经义,停顿下来瞧着下面的一只只小鹌鹑,“谁能与我说说,这一句,有何典籍中引证了?”
这问题不难,难的是说全了,说得让杨夫子满意了。
见识过之前杨先生吹毛求疵的劲的众人虽心中都有一二答案,却还是不敢贸然举手应答,只默念着能记住的,以防等会儿被点到了。
“既无人举手,便中间那位新来的吧。”杨作古目光不避不让地迎上谢宁池,暗沉中透着三分熟稔,“让我也看看,你的学业,可有所荒废了。”
谢宁池又看了他一眼,那眼神看得杨作古一咯噔,竟是下意识避开了去。
还未等他想好如何补个台阶下来,就看见谢宁池竟站起身,沉声答了。
比他原想好的答案,还要多了两句,却是出自年少时他未曾看过的书中。
少年时曾当过他多年的伴读,杨作古自然听出了他多背这两句的含义——在警告他,让他记得分寸,不要肆意妄为。
呵。杨作古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垂眸看着面前摊开的书。
这就是最尊贵的辰王,自小就将自个束缚在君子的框架之中,言行举止都不肯稍稍逾越分毫,连着他身份的人,都必须如他一般端方自持,不渴慕权力,不沉溺声色,永远如那书院里挂着的圣贤画像般。
但是,这般君子,能得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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