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端站着截然不同的人,甚至有一个不是人,而是话本中常见的厉鬼模样。
甄妙把笔搁下,才道:“一个人,从这么小到长大,很可能一个不经意的选择就让他变了模样。你只看最后这些人的模样,又怎么会想到他们的最初都是那个孩子呢?”
罗天珵像着了魔似的盯着那幅画看。
明明很潦草,可是这画却摄住了他所有心神。
见他真的听进去了,甄妙停了一下,微微笑道:“我和梦中的那个人经历不同,你日日和我相处,应该也明白性子也不同。如果,如果只是抛开了这皮囊,难道我们是一个人吗?她的选择,就是我的选择吗?”
甄妙说完了,像是虚脱般,微喘着气望着罗天珵。
她想,终其一生,她也不可能再说出这么接近真相的话了。
所以,这也是她最后能为这重生的倒霉孩子做的了。
再不行,就各过各的吧,离得远远的,总不至于再伤心。
罗天珵愣愣的望着甄妙,眼中有困惑,有纠结,有痛苦,最终明亮的像水洗过似的,有种脱胎换骨的清澈。
甄妙倒是呆了呆。
少了以前时不时闪现的戾气,他竟像打磨光滑的美玉,呈现出最动人心弦的一面来。
“你——”甄妙张了张嘴。
罗天珵如梦初醒,然后竟抱着那幅画蹲下去,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
甄氏被捉奸在床时,他没哭;发现视为父母的二叔二婶另一副嘴脸时,他没哭;杀人充军,浴血杀敌,又被视为伯乐的厉王鸟尽弓藏时。他依然没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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