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税之权,并不是口头上呼一声君侯便罢的。上官侍中非长子,不可袭平昌侯,陛下便要为他另设一爵,兄弟二人同朝为侯,在我大殷可谓史无前例。请陛下听臣奏报,文帝至惠帝时期,受封列侯者共计六人,此六人中,一为盖侯充,二为敬侯安,三为平昌侯明月,余下三人皆县侯、乡侯、亭侯不等。陛下可看出端倪来?此时若再加封侍中,于上官氏实在是偏爱过甚了,父子三人皆为侯,岂不令天下人哗然?”
以往都是以丞相的政见为主,扶微没有受过朝臣任何驳议。到现在才知道,什么君臣有别,在这些元老重臣眼里都是屁话。天子弱势,只要他们有异议,就可以毫无顾忌力争到底。她单枪匹马,怎么吵得过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老油条们?
她困顿憋屈,不知如何是好,他们一人一句,她连嘴都插不上。“陛下三思”、“陛下要一碗水端平”、“陛下不可听信有心之人蛊惑”……仿佛她就是个昏君。她起先还想争辩,到后来干脆闭上了嘴,那些大臣彼此印证,遥相呼应,完全已经把她这个皇帝忘了。现在的局势,仿佛她就是提了个无理要求的孩子,一帮正义的长者们在严厉又不乏爱心地劝解着,她冷眼看来,甚为好笑。
丞相呢?她把视线转向他,他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可是她看见他嘴角噙着寒冷的线条,是在讽刺,也是在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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