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暖上半夜,暖不了下半夜,下半夜被窝就凉了,练月只好把自己缩成一团来取暖。中间她醒了好几次,侧着耳朵去听东里屋的动静,怕卫庄口渴,或者伤口疼,睡不着。后来发现东里屋一直没动静,她才又继续睡。
次日早上醒来,练月穿戴好之后,去瞧卫庄。
卫庄已经醒了,此刻正靠在床头往窗外看呢,听到声音便朝她看了过来。
她穿着一身素衣,脸上有睡出的红印子,头发编成松松的一条辫子搁在身前,真长,竟然垂到了膝上,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走到床边,先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觉得不烫,就放下心来,又给他往上扯了扯被子,声音还是初醒之后的蒙昧含混:“想吃点什么,我去做。”
他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漫不经心的看向窗外:“都行。”
她走去梳妆台,从妆奁盒里扒出一根发带,跟她辫梢的那根一样,是洗的发白的红发带,然后走到床边,帮他把头发绑了。
绑好之后,她就出去了,回来时,端了盥洗的铜盆,肩上搭着布巾,把铜盆放在架子上,把布巾湿了一下,拧成半干,递给他,他用左手接了,擦了把脸。他很久没有被这样照顾了,感觉怪怪的,她似乎也觉得奇怪,就站在一旁看,看着看着就笑了。
他问她笑什么,她只笑不语,后来又走了,这次回来时,手里掂着几本书,就搁在床头小几上,说无聊了,可以看一看,然后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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