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透明的液体,清澈晶莹。
我听到有人说,“接下来该另一个了。”
我急促地喘着气,喉中发出猛兽般的咕哝,口水咬湿了布巾。那些修士一回头,见我这副样子都吓得不敢出声。
眼镜混蛋依然面无表情地走向我,抽出我的布巾,紧掐着我的下颌,用一把钳子撬开我的牙关,将一支冰凉的液剂倒进我的嘴里。
“……”
液体淌入我的喉咙,我几乎咬碎了牙齿,口腔里一片混着铁锈味的腥涩。
“把亡灵身上那套装置拆下来吧。”眼镜混蛋拄着拐杖,淡声道,“给他安上。”
我将头转向罗,看向他垂朽的面颊和苍白的身体。那些修士熟练地从他的大脑和躯干上拆解软管,推着一个模样复杂的“大铁盒子”走向我。
冰冷的手术刀在我头顶比量片刻,剖开了我的额头。鲜血四溢的状况,我却感觉不到疼,大概是那支给我灌进肚的液剂起效。
事已至此,挣扎和反抗的愤恨通通被软绵绵的肉体埋葬于心。我仿佛又回到了曾经携着头颅和铜戒,愉快前往荒骨沼泽的那一天。那时我刚刚烧光了格森的灰霾山庄,我怀着一腔无人可挡的孤勇傲气,跟亡灵法师讨价还价,得到了唯一的亡灵。
那时的我真是天真。天真地以为一个亡灵就能得到天下和王座,顺利地杀掉艾略特复仇。在花牌镇我与过去的莱蒙·索尔彻底告别,在北境兀鹫城的复国之举更是一败涂地。就在我以为自己可能已经坠入了谷底,却没想过有朝一日,我和我的亡灵会并肩躺在手术台上,做一对任人观察的实验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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