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不光彩。
其实这几家吵的最凶的都是些小报社记者,与英冠丰娱两家多少都有点这样那样的关系,逼问殷朝暮的同时不忘暗暗打压对手、制造新的话题。能闹得如此猖獗,一方面是因为这件事从最初就隐隐有人推波助澜,不然也不可能翻出陈年旧账;另一方面,殷朝暮是个纯粹的新人,而丰娱从来无懈可击,殷朝暮的事一出,就像绝顶高手露出一点破绽,大家自然不要命地冲这点破绽疯狂攻击。
丁然也晓得个中缘由,目光瞬间凌厉起来,这个问题闹不清楚很容易授人以柄。他刚要说话,就见一直沉默的殷朝暮语气平静地开口:“姚恩林的记者会我会准时出席。这个‘可靠消息’,也麻烦你们‘及时’转达。”
记者见他终于出声,达到了目的,便安安分分静下来。殷朝暮感到放在自己肩上的手一动,回头给了丁然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不紧不慢地说:“我是港人,可能接下来说话不合大陆的礼仪,还请你们多担待。”他微微欠身,语调温柔,实则半步不退。记者们心下暗叫糟糕:看着挺文静秀气一个孩子,怎会是这么个难啃的硬骨头?
唯有几家曾看过殷朝暮演技的心中冷笑,孩子?这孩子来头不小,面上谦和,内里骄傲得紧。那天演个重逢的场景都能演得杀气逼人,哪里是什么软柿子了?
“各位若是为戒指的事情而来,那就不要明里暗里隔山打牛,用我经纪公司说事。不错,人民大众是有知情权,可人民大众也有隐私权,我虽然是艺人,也没有时刻公开自己想法的义务!”他上来就把事摊开半分颜面不留,直把一众模糊概念的记者说得脸上青红交加,不是滋味儿。
向来艺人都不敢正面得罪他们这群特殊职业者,几天头一遭被人当面指责。
“还是各位不把我当人看,欺我不熟悉大陆,就可以不用遵守国家制定的法律了?刚才暗示我经纪人手段不光彩的记者朋友,麻烦你出示身份证件、留下你们报社电话来,这件事我和我的经纪公司自然会找机会跟你们‘好好’沟通沟通。”
那人哪里敢留电话?别说沟通了,他现在只盼着这一段不被转播出去,老板面前也好瞒去自己惹的祸端。恨只恨这个殷朝暮表里不一,用新人的脸摆了他们一道。
丁然此刻已看出殷朝暮的水平,坦然帮腔:“不错,就事论事,一码归一码。请质疑我们丰娱私下控制艺人的朋友,站出来说话!”
当然不会有傻子站出去,甚至他这么一说,记者们下意识还往后退了半步。趁乱浑水摸鱼都摸得起劲儿,要出头时却没人敢明目张胆开罪业内实质上的龙头老大!他们只是小记者,丰娱却藏龙卧虎,个个铁腕儿牛人……
丁然满意颔首,退后一步将战场重新让给殷朝暮。他看着身前的俊美青年毫不露怯侃侃而谈,兵不血刃就解决一桩麻烦,心里有种怪异地错觉:他总觉得这年轻人对他非常熟悉,甚至连他的心思、手段都一清二楚,才能配合无间。
殷朝暮却不知丁然转着这念头,轻轻巧巧接过话头:“既然各位都没有异议,那关于我的经纪人与经纪公司这件事就放下,咱们单论戒指。”
说到这里,已没人再敢小看这个相貌宽和的年轻人,好脾气?笑话!这人句句绵里藏针,比顾疏那厉害嘴巴还不好对付。
“之前的沉默只是为了收集证据。不错,我身上是戴着一枚戒指,但却绝不是什么顾疏姚恩林的订婚戒,而是爱人送给我的私人戒指。如果我说这枚戒指绝不是顾疏那枚,你们肯定不愿相信,但我有足够的证据这一枚不是顾疏母亲的遗物。关于这一点,周五姚小姐的记者会给出详尽证明。”
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他嗓音动听,此刻却含着金石敲击的劲道,让有幸曾见过那一幕的人不自觉想起当初那执剑凝立的身影。
气势飙升!一时间直缨其面的某电台摄影师竟不自觉低了头不敢目视。这青年不止脑筋好使言辞厉害,身上竟还带着一般圈内人没有的一种气魄。
百折之后,仍不肯屈就的决绝!
他敛眉,瞬间刚硬尽收,只剩下最初的柔和:“何况,顾疏自己还没有承认与姚恩林订过婚,你们便已替他故去的母亲做主……这件事我也一并会向他仔仔细细地,问上一问。”
作者有话要说:补更。我越写越觉得,大叔不是走X点王霸路线,小龟才是!一会儿还有一更是肯定的,今天的第二更可能会挪到明天。各位晚了就表等啊!反正咱就是言而有信的人,一定补起来。
(试验一下,千万保佑我别让字数翻倍……一切正常。第二次修改时留。)
80
80、一波未平(三) ...
香港半山。
风雨如晦。
顾禺对殷宅非常熟悉,他与殷朝暮交好,殷家从上到下对他都极为亲近。一进门,严叔向来表情不多的脸上也微微透出些笑意:“阿禺少爷,夫人已经等在里面了。”
换过衣服,心底吐了吐舌头。对殷朝暮的母亲,他事实上比对自己老子还要敬畏三分。只因他老子脾气虽爆,但父子磨合多年,早摸透彼此底线;而这位年过四十仍芳华不减的夫人,却连她亲生儿子都瞧不清楚深浅,何况他一个外人。
殷宅是老宅子,地段虽好,到底不比顾家顶级豪宅敞亮,虽然光线影影绰绰是很有意境,但顾禺总觉得不大好。
大概是因为一走进茶室,抬头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一副占了半壁墙面的巨幅相片吧。
说是相片,倒不如称作巨幅油画。或许是角度与光影的作用,也或许是因为画上人物给人感觉不真实,总之这相片猛一看上去就像是一幅画。
画挂在屋中西向位墙壁上,斜对走廊。通常来讲,那个位置并不太容易让人第一眼就注意到,反倒是室内主位很轻易便能看到画。但顾禺来过这么多次,即便有意忽视,还是一眼就黏上去。
那幅画存在感太强。
明明画中人相貌顶多称得上端正,至少和坐在室内的殷夫人沈倦比较,赫然如云泥之别。但那温柔清润的气质太过明显,只站在画下,就感受得到仿佛破壁而出的无双风华。
顾禺这一生见过最出色的两个半人莫过于殷夫人沈倦、他哥顾疏(虽然极不愿承认),以及半个是殷朝暮。两个半人里殷夫人与顾疏可归作一类,都是杀伐果决、当断则断的人中龙凤;而殷朝暮则全凭了相貌与让人无奈的死磕劲儿。可不论是谁,相貌都是加分项。
殷则宁却是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