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出现得突兀。
但我还是看得目不转睛。
那家小酒铺就在街尾,走不到百米就是渡口,据说当垆的老板娘没嫁人那会儿也算得方圆几十里出了名的美人儿。去了才知道,原来那里的花雕,比那天晚上喝过的更烈,更辣。从早到晚,我和沈江都各自抱著一坛酒,有生以来不曾喝得如此畅快淋漓。喝醉了就俯在桌上一觉睡到天亮。老板娘也怪,只管收桌子关门,只当没看到店里还有两个酒鬼。
第三天,沈江问我:“小侯爷,你……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我顿了顿,正不知道如何答他,邻桌传来压低了的苍老的笑声。我回过头,那人戴了一顶箬笠,随随便便披了件蓑衣,一壶酒,一个杯,自斟自饮。
“啊,是渡口的艄公。”沈江小声告诉我。
我一挑眉。
那人拿筷子敲著酒杯,用走了调的沙哑嗓子唱起来。
“风前横笛斜吹雨,醉里簪花倒著冠。身健在,且加餐,舞裙歌板尽清欢。黄发白花相牵挽,付与时人冷眼看──”
唱完了,抬眼瞪著沈江:“自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何预卿事?还只管问个不休!真是叫人扫兴!”
又斜眼看著我:“有美当歌,有酒且醉,才是好男儿!来来来,我敬你三杯!”
说完了,自己抬头连干了三杯,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拍,径自走了。
沈江的脸微微的红了。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山林之远,却也不乏高人,想必也是伤过心的人,才知道伤心时最难得就是片刻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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