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坟包前头上坟的,是有些怪。
胡达过来问吴久生介不介意,要是介意,可以不去。他是胡家的独子独孙,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吴久生有一点不舒服,埋怨一下子写到了脸上。
“怎么还用问呢,”他噘着嘴说,“什么独子独孙,就为了把我排开,不算是你们家的人呗。”
胡达本以为他是犯了忌讳,没想到青年竟然在那个说法上较起劲来,有些始料未及。
“怎么会呢。”他诚恳地摇着头,“山里风大,阴湿,很冷。我怕你受不住。”
“你们家怎么把祖坟放在那样的地方。”
都不事先看看风水的吗,至少也选个阳面吧。那话吴久生刚想说,一下想起胡达的祖母晚景凄凉,大约是孤苦无依那么走的,没有亲属在身边,怎么会有人上心为她选个良址安葬。一想起这个,他就知道胡达一定又要难受,抿紧了嘴什么话也不说了,就抓着胡达的衣摆,也不松,一副你今天甩不脱我了,我跟你去定了的架势。
于是简单收拾和休息过后,两个人就踩着土路绕到村尾进山了。
胡达没有骗人,这样要命的季节,山里的确冷,尤其是有积水的地方,莫名一脚踩下去,激起一捧软烂的泥糊在脚上,鞋袜能全给潮乎成湿的,再走两步,就像走在冰上,脚趾头连知觉都能没有。
胡达背着吴久生走了一段,他怕青年无聊,便想着法子找些话题,和他说自己小时候的事。说村里养的几只大黑狗,其中一只是狗王,走在路上一眼就能认出来,和方圆十里的狗打架都打了个遍,还从来没有输过。也说起男孩子调皮,听家里的老人回忆当年忍饥挨饿的年代连玉米棒子里的芯子都吃得精光,就自己偷拿玉米棒把外面一层好好的粮食剥掉,芯子扔进大磨子里,磨出来粉下锅里炒,再放进嘴里干嚼,嚼得辣嗓子四处找水喝。还有到小水塘里比赛憋气,赤脚蹲在河岸的浅滩上搬石头,抓石头缝里的小螃蟹,钓小龙虾,找螺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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