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辰安打开电视,调出来他想看的东西,我本来在吃面没有管,都被电视里的声响吸引了注意力。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这是我们还没有出生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女主哭着跑了出去,男主却被恶人纠缠着脱身不得。女主在暴雨中奔跑,很快就被疾驰的车撞倒在地。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老是接受交通法规的再教育。
于辰安“啊!”了一声,看来他很担心女主的孩子。
“你很喜欢看这种电视剧吗?”我忍不住问于辰安。
“没有……”于辰安给自己辩解,“我中文不太好,在英国的时候,我的汉语老师就让我多看点中文电视剧培养语感。”
所以就天天看这种狗血偶像剧吗,是不是太有损我们大国形象了。我问:“你还有没有看别的?”
“当然有,”于辰安把他的电脑又抱过来,想要证明给我看,“这是我最喜欢的经典中文话剧。”
我一看,果然经典,《雷雨》。
“你还是多跟中国人说话吧,”我说,“多练练就会了,别成天蹲家里看这些。”
于辰安说:“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嘛。”
这话说得,让我想起了一些段子,比如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想过你的英语四级,心想于辰安的阴谋莫不是把我当陪练。
“那你还是换别人吧。”我说,果不其然,于辰安立刻不答应了。
“明明说好了的,”于辰安说,他还抱着正准备洗的碗蹲下来看坐着的我,“我们还没开始呢,你为什么就要说不行?”
他可能是越想越觉得不爽:“我昨天都准备好了……”
“给自己喂**那不是准备好了,”我说,“那只是**而已。”
我本来想加一句,给自己灌肠才叫准备好了,但这可能又会触及到于辰安的知识盲区。万一下次见面他说他真的真的准备好了,那为了不辜负他一番准备,我不睡都不行,岂不是给自己挖坑。
提到这个,我又想起宋峥,宋峥那才叫“准备好了”送上门。
现在想想,宋峥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他是我招进来的海归,美国回来的ABC,这个地段的公寓多是外国人在住,有他很正常。我让宋峥给我当总经理,他敬业到了床上去。勉强也算得上是公私分明,在公司的时候是霍总,一出门就棠棠。“公”上面他没什么问题甚至挺优秀,所以我现在还留着他,但是“私”的方面,想想我又开始脑仁疼。
我总是觉得宋峥生错了性别,或是性取向。他要是个女的,那就要碾压ayawawa,他如果是个直男,可能就是个pua学大师,对着女孩子做精神洗脑,一套又一套,说不准会把富婆的钱都骗来花光,征战情场。可他不但是个同性恋,还是个零号,遇到的还是我。宋峥曾经带我去LGBT的活动讲座,其实算是个分享会,观众发言时间比主讲的人都长,我听故事一样,听了不少人的自述,我是个女人但我觉得我是个男人我还是个同性恋所以我还是爱我老公、我爱穿女装想被女人搞但我还是个直男、我很幸福和我的三个男朋友和睦相处,诸如此类。主讲人听完,突然点名我,问我:“这位观众有什么故事可以分享吗?”
我挺尴尬的,想了半天,感觉我似乎羞愧一下,说:“没有,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同性恋。”
回去的路上宋峥问我:“你今天听了他们的故事,能接受open relationship吗?”
我说:“我都说了,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同性恋。”
宋峥嗤笑一声:“自己在别人眼里都是异类,居然还歧视别的异类。”
换个人被他这么精神打压扣上个帽子,可能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歧视妥协了,但我不太配合,甚至没有辩论的兴趣:“你这是搞男人还是搞撑同志反歧视世界和平运动呢,不搞男人就下车,酒店大床房我自己睡。”
宋峥就闭嘴了。
宋峥说我油盐不进,我就奇怪了,我好好一个人进什么油盐,是要炸了还是要腌制?
现在想想我们本来就不会长久,可这种收场还是让我有点憋屈,因为那辆限量款的车真的很贵。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可能还是会跟宋峥上床,但绝不会借他车钥匙,让他和别人睡了我的车。
宋峥的出现让我对比起了于辰安,眼前的于辰安就顺眼多了。哪怕看起来不聪明其实也真的不聪明,但皮相是好的,还很经济实惠,从昨天到今天也就消耗了油钱,刚才还给我转过来了,包括了我根本没有付账的房费和酒钱。
我居然还赚了一笔钱。
于辰安的笔记本电脑还在播放着《雷雨》,正是发现身世秘密,周萍和四凤这对恋人其实是一对兄妹,周萍喊着:“爸!你不该生我!”就跑了出去。
于辰安是真的在听剧情,他被触动了,很是难过的样子。他每次露出这种不知道怎么办的模样,我潜藏在心里的直男基因就会冒出来发挥作用,要用理智和刻薄强行压下去。
“那我下次做好准备,”他又说,“就可以跟你**了吗?”
“你怎么满脑子都想着上床,”我说。
一些社会新闻的标题出现在我脑海里,我想,撞上来的桃花多半是烂的,我要冷静一点,别被于辰安的外表迷惑了,万一他是感染了艾滋跑回来传染报复社会的呢。我爸之前找人给我算命,那人神神叨叨,说我二十六岁那年会得一场大病。我前些日子刚到二十六岁,就被宋峥的破事搞得去医院做了一番检查,一边做一边想,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怕不是二十六岁的时候得一次性病吧。后来虽然没事,那算命的鬼话却被我想起来了。
“你别急着上床,”我说,“先去做个身体检查。”
于辰安非常不解地看我:“我很健康。”
“谁知道呢,”我找了张纸条给他写字,“检查完了没事,再来酒吧找我,只有这个时段在,别瞎等了。”
色令智昏,我写着字,又在想这个成语,现在的问题只有,我到底会有多昏。
第06章
但是对别的人而言,说到色令智昏,大家都想的重点在于,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色才会让人昏头。
这就是赵嘉为什么会带着我们其他的朋友出现在酒吧。
“没想到你第一次上电视是因为交通新闻,”赵嘉说,“我一看电视里,你的副驾驶座上还坐着那小孩,就知道不对劲了。睡了没?感觉怎么样?”
赵嘉一个死直男,问出“感觉怎么样”这种话,听起来真的有点变态。我说:“什么小孩,他叫于辰安。”
“那他要来吗?”赵嘉问,“不然你这家伙平时三催四请都叫不动,这些天居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