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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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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无地自容,谢天谢地这样总算引起了舒望的注意。

送礼表白写情书,几乎穷尽了小说里的套路,震动了整个社科学院,从在一起开始就是宿舍楼和教室的风景。

“你从老家回来了啊,”祝涵边用一只手拍着篮球边用另一只手揉对方的头发,“怎么样,你爸爸还生气吗?”

“他跟我断绝关系了。”舒望的语气好像是刚在食堂丢了五块钱,还是有陈年污渍的那种。

祝涵停止拍球,转过头来看着他:“你确定?你真的要……”

“既然他对我的性取向意见那么大,我又改不了,那就一拍两散呗,”舒望把自己的头发整理回来,“不说了不说了,说起来闹心。”

“没事,”祝涵爽朗地把球往上一抛,在指尖转着,“实在不行,我养你。”

舒望不屑地打断:“谁要你养。”然而微微上扬的嘴角仿佛是另一番情绪。

然而世事总是难料,舒望并不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尽力地挣脱那个家,有些刻在基因里的东西,是变不了的。

祝涵的身材非常引人注目,就连对于体脂管理一向不怎么上心的舒望也忍不住艳羡,同时也有意思压力和担忧。

他好像能理解母亲当初追求完美和被爱的心情了。

节食和锻炼,刚开始做起来很难坚持,但是见效之后,就像上瘾了一样。

“你脸上的婴儿肥居然没有了?”祝涵在一次吃饭时盯着他,“最近你是不是吃的有点少?”

事情开始刹不住车了,等有一天舒望喝了一口汤,立马跑到卫生间用手指猛抠喉咙,直到把它吐出来的时候,才意识到不对。

“老师,”他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柯奕,就像十岁的时候那样,“我觉得我好像得了神经性厌食症。”

治疗进展地很缓慢,无论是否能把食物吐出来,舒望都止不住地想去跑步把刚才的东西消化掉,直到视野模糊跌倒在跑道上也停不下来,膝盖磨破了皮,能看到骨架上只剩下的薄薄的那一层血肉。

“你已经很完美了啊。”刚开始祝涵会那么说,但后来就渐渐沉默了,再后来,舒望即使跑到宿舍房间,也找不到他。

再后来,就是舒望在宿舍楼下看到他和另一个女生拥吻了,年轻的,健康的,符合社会大众审美的新开始。

即使到最后两人也不算闹翻,祝涵承认自己的家庭也无法接受自己和男性在一起,选择那个女孩,他的人生会更轻松。

舒望当初有点恨,但是后来慢慢就懂了。自己当初和父亲的负气决裂不过是年少轻狂,以为坚守有多么重要,以为毅力就能解决一切。生活并不需要有那么多爱恨,到头来不过是柴米油盐,活得泯然众人才是最幸福的。

而且他当时瘦的有些厉害了,原先笑起来好像孩子一样天真的脸庞如今只剩下突出的颧骨,骨节分明的手指握起来是有些膈人的,任谁看都有点害怕。

年轻时“执子之手”的诺言通常都有些傻,因为那时都没有资本去挑战不可预估的未来。但是舒望还是信了,因为愿意相信。

至于跟家族决裂,想放弃出国深造和对方留在同一城市的时候,舒望是有一种为爱情献身的凄凉的,这凄凉有点可笑,因为从头到尾都是他一个人的单相思,感动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等舒望再出现在柯奕面前,就是转变主意想去美国读书了。

“你一个人这样子真能去异国读书?”柯奕觉得现在的舒望就是轻轻一碰就会裂痕的磁偶。

“我想离这里越远越好,”舒望的眼睛是和他母亲一样的两个空洞,“而且我现在已经想吃东西了,反正我变成怎么样,也没有人在意了,我没必要再节食。”

柯奕看着他,眉心深深纠结在一起,半晌还是叹了一口气,写了推荐信:“记得到那边继续接受治疗,我会帮你联系的。”

偶尔联系的外公是舒望在国内最后的亲人,虽然不常来往,还是告知了一下自己即将远赴重洋。

老人叹了一口气:“你和你父亲那件事我听说了,我一把年纪了,不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不过活也就活那么几十年,想怎么做就去做吧,别像你母亲,到最后都不知道是为谁活的。”

舒望在美国接受了完备的心理治疗,不过并不是神经性厌食,而是神经性贪食。从分手之后,他开始逐渐感受到饥饿和空虚,既然没有人关注了,再节制也太不值得。

只有不停进食才能填补心里的空洞。

每当心情烦躁的时候,舒望通常就会放满一桌的食物,然后开始往胃里硬塞。一旦开始就再也感觉不到周围的事物,重要的是手里的东西和饱腹的感觉。失控也是美好的,失控说明并没有东西需要自己负责。

当吃到胃里再也塞不进去,腹部已经有明显凸起的时候,舒望就会熟练地打开柜子,用催吐剂再把食物吐出来,然后接着进食。缺少药品的时候就直接用食指和中指抠住喉咙。频繁的呕吐导致了腮腺肿大,喉咙也经常受伤,后来就不自觉地压低说话声音,成了一种习惯。

经常性地服用药物和不节制的进食导致胃酸倒流和食道破裂,同时也引起了脱水和肠道并发症,后来的两年大概是过得奄奄一息的。但是心理医生和诊所的工作人员一直在奋力把他拉回来,看到别人如此的辛苦,舒望也不好意思继续奄奄一息下去。

自我导吐和清除渐渐减少了,对食物的控制也逐渐恢复了正常,两年之后舒望站在镜子前,从形销骨立到重回正常,好像大梦初醒一样。但这重生却没有喜悦,他伸出手缓缓地触上镜中的自己,看到眼泪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

他回到了正常的世界,找回了自己的生活。

但是那个家庭,他终究还是没有走出去。

舒望看着法院的传票,以及新闻中惊世骇俗的“花季女孩因精神障碍自杀,或为医生误诊”的大标题,往沙发的深处缩了缩,感到一阵疲惫。

有些东西放弃起来如此困难,好像整个人死过一遍一样,但被它追上却如此容易,只需要轻轻停下脚步喘息一会儿。

“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啊。”舒望对着手机微笑着说。

不过,有访客倒是意外的。

等钟诀气急败坏地等了5分钟才有人开门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地狼藉和一个摇摇欲坠的舒望,对方的眼神有些虚浮,看清来人的时候睁大了。

“你的手怎么了?”钟诀抓起了舒望的右手,血痕还没干,这么一抬流的乱七八糟纵横交错。

“这个啊,”舒望和他的手一样有气无力,“罗素标记。”

钟诀不想再重复“说人话”了,他在来的路上查过,用手指入喉诱发呕吐的时候,指关节常常会被牙齿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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