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由不得我，依我修为……”

芝芝眉毛都拧在一起，嘤嘤嘤：“师父再说。”

那样子好像再说一句就要哭个你死我活。

沈至奈：“……”

怕了你了。

就这般阴差阳错，沈至奈算领回来一个孩子。他正闭门减膳时候，左右多一个孩子不是什么好事。

顾平端了晚膳，进门便看见那个小孩，正捏着糕点啃，任由师哥给他套衣服。

他宁死不穿粉裙，沈至奈也只好寻了些相对小的衣服，但还是大，只得笨拙的给他绑了绑。

顾平:“师哥？”

“芝芝寻的人不是明休，现下又无去处，先随我们住下。”

顾平将饭篮子放下，“师兄已收了那小姑娘，芝芝这个名字……”

沈至奈咳了一下:“我找了师兄，他把这名字与了我。”

“……”无-耻。

饭菜不仅清淡又少的很，原本是沈至奈一人吃的，现下多了个孩子，顾平有些发愁。

“师哥，不如在去要一份——”

“掌门不再，也没人收他，要了也不会给的。”沈至奈给小孩盛够了饭，而后将剩余的留下，说，“你去练功时，把这个带给明裳。”

晏裳当然不愁吃的，但壬方秋可不知道，一直认为她是孤苦伶仃的僧尼，现下对她还是喜欢的，需洗白的只是行为方式。

顾平:“师哥，你不吃吗？”

沈至奈强行把要站起来的小团子按下，给塞给他一口馒头，“我不饿。”

顾平有些犹豫，拎着饭篮子往屋外走。

小团子嘴里塞着饭，还是努力的说话，含糊，“要把饭端给谁……”话尾，硬是被呛了。

沈至奈服了他，伸手帮他顺食，“修炼的人都不用吃饭，你不知道？”

顾平走出了房间，觉得师哥可真会说笑，即便修炼的人能不吃饭，可师哥这种不吃哪儿成。

不但收了个孩子，又要把饭匀给明裳……

顾平快走出院门，就敏锐的听到身后跑步的声音，寻望过去。

那小孩套着宽大的衣服跑出来，有些滑稽，但眼睛倒很认真，“我师父还没吃饭呢。”

顾平知道壬方秋脾性，忍俊不禁笑了笑，“没事，把饭给她，师哥就饱了。”

芝芝急得跺脚，“为什么。”

顾平也不知道怎么说，掂量着话本子里的话，“师哥喜欢她，她吃的好不就开心……”

沈至奈从屋里走出来，听这话咳了一下，将团子拎起来，“给他说这么多做什么——你且快去，别耽误了训练。”

顾平绕出了院，沈至奈扯着芝芝进了屋。

沈至奈将他放在床榻上，指了指木桌，“你乖乖的吃饭，不用管我，我修为高。”

芝芝幽怨的撇了他一眼，“前几个时辰你还说是‘天生劣骨’。”

“……”

芝芝望着他，小手把饭菜一推，而后背对躺下，“你吃，我饱了。”

这小孩子还反过来关心我。沈至奈倒笑了，敲了敲桌子，“你不吃……我送去给明裳了。”

芝芝腾的从床上翻起来，咬牙切齿，“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她？！”

“她……好看。”

这是真话，壬方秋这人为何缠上晏裳，便是因为这。

芝芝无-耻道:“能比我好看吗。”

沈至奈笑了，揉揉他的头，“好看是一部分，当然还有别的。你这么小的孩子能懂什么？”

芝芝拧着手，垂着眼，睫毛落下一层阴影，鼻子下是微抿的唇。

沈至奈晃神一瞬，便看见这孩子舀了一口粥递过来，眼睛里映着璀璨，做了让步。

“那师父和我一起吃。”

沈至奈登时想起一句实话。

这耍赖皮的娃，比晏裳都好看几分。

☆、萌团子徒弟（三）

团子没见过明裳，便已对她抱了敌意。

晚上缠着沈至奈要同睡，撒了娇，耍了泼，但还被‘赶’出屋，要被顾平带去与师兄弟同住，抱着门沿好不可怜。

“师父不能收徒，我和他们住在一起，会被知道的。”

“你早先不就给师兄明休声张过了？”沈至奈伸手将团子捏在门上的手拿开，“再说，我几时说要收你，不过是无人照顾才暂时收留的。”

团子抿紧唇，眼里尽是委屈。

沈至奈点了点他的脑袋，搬出挡箭牌“……收徒这事我全听掌门的。”

团子气恼拂开他的手，“掌门管的真多。”

眼瞅着小孩蹬蹬往下走，沈至奈向顾平甩手示意，便关紧门抄书去了。

顾平：“哎哎哎，你跑那么快干嘛？知道师兄弟房间在哪儿？”

团子一顿，放慢了脚步。

“师兄不是不喜欢你，可能不习惯和孩子睡罢了。”顾平摸了摸鼻子，说：“再说都没和姑娘睡过……”

团子扭头，抱臂，咬牙切齿，“怎么，如果是明裳就行了？”

他可从没受到这般委屈。

“……不是这意思。”顾平走两步，摸了摸他的头：“师哥这几天被罚，要熬夜抄写经书，也不方便照顾你。”

团子偏过头：“为什么被罚？”

顾平看着小孩的眼睛，摇头不再说了。这孩子太小心眼，若是知道师哥和明裳做的事，怕是翻天。

但顾平想的太简单了，团子哪儿会让人省心。带到师兄弟住所后还没一会儿，这孩子就‘无心’的问到壬方秋。

他乖巧好看，极易惹人喜欢。顾平还没来及制止，便看一帮师兄弟从床榻上翻下来，拍案而起，将壬方秋的各种事往外倒。

顺嘴的水平，没传播千万遍拿不下来。

一窝蜂而起，顾平拦都拦不住。

因着师兄弟给力，第二天早上，沈至奈开门通风，便见小团子气鼓鼓的在门口。

小孩穿着宽大的道服，装老气抱着胳膊，瞪眼睛生气一副萌态。

“怎么了？”

芝芝看了沈至奈一眼，郁郁别过眼，回想起昨夜了解的——不守规矩，没武功，混吃等死，偷女人东西，惹事狂魔……

半响，他才道，“……过来陪陪师父。”

“去和顾平玩儿去。”沈至奈伸手挡在他脑袋前：“我有事要做。”

“不要！”

沈至奈瞧着小孩弯腰钻进屋，着实头痛，也只能妥协，抚额往桌案边走，“那你听话，我还要……写些东西。”

芝芝知晓他写什么，站在原地迷茫了会儿，便蹬蹬蹬的跑走。

沈至奈不在意，印墨书写，余光看见他推着一个凳子过来。凳子太高，小孩手脚并用上来险些摔倒。

沈至奈难免走了神，侧目将他拎到凳子上，问：“你要做什么？”

芝芝伸手：“我帮你磨墨。”

沈至奈看着他小手，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