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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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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深,伯鱼似乎是从来没有这个担心,也许是他认为他没有什么值得深深埋葬起来的部分,完全敞开了透亮的给卫论观看。

他依然还是不善言谈,和卫论绕着操场走了五六圈说的话还没有木琵琶吃一袋梅子说的话多,但说话间的坦诚和信任卫论能够清楚地接收到。

卫论不管是哪个方面都可以称得上是公子级别的人物,从小跟着他爸出门吃饭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人心那点小九九他熟得不能再熟,他也学会如何伪装自己,不在他爸出去上厕所或者抽烟的时候说任何一丁点他爸的事情,也不会表露出自己对任何事物的喜爱——他不想被揣度心思,两天前多看一眼的玩具转眼就到了桌子上。

和他爸决裂之后,卫论反而觉得轻松多了。能不去的场合就不去,不能不去他也肯定不去,活成了一个臭脾气的五岁喷火龙。

一张臭脸和不会说话的嘴处世上总比八面玲珑要好得多。

可他还是能懂得,懂得伯鱼的坦诚相对,或者更能珍惜这种坦诚相对,因其十分不易。

“你小时候练功真的是用芦苇吗?”卫论想起他曾经观看过的电影。

伯鱼详细地回答他:“会的,因为肺活量不够,需要这样的练习。把芦苇伸水里吸或者吹,但是真的做不到也就算了,师父不会太在意。”

他比划着:“有的时候找的芦苇不是完全空的,中间有絮,弄干净就能用了。如果不小心会找到南荻,实心芦苇,就很不好。”

卫论潦草地“唔”了一声表示知道。

“那天你们一审的时候,节目是说唱吗?”伯鱼对这个问题关心很久了。

卫论提起这个就烦,当时没有坚定地拒绝成了他每每提及就后悔的行为:“我懒得上,班委缠着我,没办法。”

他这话不好回复,伯鱼还没有他那样对集体活动如此抗拒,也不了解他们班的班委是什么样子的人,只好笼统地说:“集体嘛。班委要求,我们照做。”

卫论嗤笑一声:“集体就是丧智的地方,群体节目和小组合作都是早八百年就该取消的东西。”

伯鱼不敢苟同,他到未必真的相信人多力量大,但他惯常只接受这些布置下来的合理或者不合理的事情,他没想过那么多,也压根就不会那么去想。

因此他还是选择了短暂沉默。

卫论闭嘴的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这才算是交浅言深,说说家乡趣事童年学艺那都不算是深刻,冷不丁地自己抛出一个离经叛道的观点才是真的剖析自己。他没打算得到伯鱼的回答已经品尝到了尴尬。

卫论补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很不在意的语气:“反正我在集体之中,也没有贯彻自我主张的能量,你当我萝卜吃咸了。”

伯鱼眨眨眼睛。

10.

“你不干事就给我滚。”卫论直截了当地下了命令,“爱在谁那混事就在谁屁股后头跟着。”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大拇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给另外一个同学发了条语音。

“孙狗滚了,把他名字从实验报告上删掉。”

他背后吕冀安琢磨了一会孙狗这个名字,猛然想起,转身过来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卫论:“哥啊,这个孙狗不会是学长吧?”

他依稀记得卫论的实验是四人小组,有一个是大三学长,据说是个学霸。

卫论仍然是一肚子的火,狠狠剜了吕冀安一眼:“所以呢?”

吕冀安:“哥你三思啊!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学长给踢了吧!”

卫论一千万分的不耐烦:“啰嗦!”

“而且小组也是要四人一组的吧,到时候老师那里不好交代,你就当能者多劳,把废物学长给带着呗。”吕冀安带着不怕死的精神勇敢劝谏,希望大王真的三思。

卫论别说三思,三千万思都思过了,现在是后行的阶段。有些人履历漂亮,其实都是抱大腿抱来的,卫论原本不想带陌生人做项目,但是小组里另外一个人执意要带,也就同意了。组队完毕之后学长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叫不出声,不叫不干活,干活就叫苦叫累,苦得怨声载道,卫论不仅受不了,还十分想要套麻袋一顿爆锤。

卫论简短有力:“多说掌嘴。”

吕冀安双手举起在武力面前乖乖投降:“行行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微臣告退。”

他遂又回去设计他新版青龙偃月刀的花纹样式。

二床林三思正在熨他的大褂,插了句嘴:“建工你就是瞎操心,卫论人要你操心吗。”

吕冀安摇头晃脑:“好好好。”

三床林后行突然说道:“喔对了建工,想起来一个事儿,阳台上都是你做的刀你能不能收一收,我的鞋子没地方放了。”

吕冀安嗓音憋在喉咙里炸成一团毛刺:“怎么都针对我啦!?”

阳台上摆满了长方体的塑料盒子,像个乱葬岗,里面全是吕冀安做完的没做完的做到一半不想做的刀具。

什么童子切安纲,蜘蛛切,菊一文字则宗,又是湛卢又是纯钧,有的上面贴了便利贴写着颜色和特征,有的上半截是打磨过的刀刃下半截还是粗木头,十足潦草。

吕冀安擅长喜新厌旧和挖坑不填,看到什么资料书喜欢的不得了就制定个计划要做,往往到了一半又看见了心仪刀具,就提裤子不认人地转头狂奔。

同一时间的排练教室,六班已经完成了第八十一次练习。

鸡哥体恤民情买了五六板AD钙奶分着喝,女生们起哄要伯鱼吹个别的听听,伯鱼吹了《英雄谁属》开头唢呐伴奏的一段,有些人看过《太极宗师》,纷纷欢呼跟着后面歪歪斜斜缺字短音地唱片头曲。

这是最后一遍排练了,明天毕业晚会就要开始。

对毕业伯鱼没什么概念,他没有认识的人,充其量也只是完成任务而已。这几天鸡哥倒是鸡言鸡语,不知道念叨什么,和学长们出去约酒到半夜,对着天空大喊康德呜呜呜我爱你,没有什么神迹出现,倒是听见了一声凄厉的猫叫。

伯鱼一曲终了,把唢呐放回包里表示要休息一会,他腮帮子还有些疼。

这是用气方面的问题,伯鱼知道自己吹唢呐其实不应该鼓着大腮帮子像个小蛤蟆,这和他在百度上自学到的方法不太对,但是时间一长他就容易闷着肺憋着气铆足了劲吹,脸颊上的绒毛全部起立,他像个愤怒的水蜜桃,皮肤上爬满了细细的弯曲血管红线。

团支书立刻给了伯鱼一只AD钙奶。

伯鱼道谢,自己找个凳子坐下喝奶,他身边的女孩子们早就三五成群坐在一起刷微博聊天,鸡哥一个人来回踱步和微信好友情真意切地发语音。

鼻尖满是空调冰冷的碎冰般的工业气息,极其没有人情味,吹得伯鱼脸际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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