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记得编号这回事,为了严谨,改了一下,这回没毛病了吧?????
18
陶裕宁觉得“异地恋”这仨字堪比“下地狱”,一上了火车他就开始丧,一直丧到抵达学校见到新室友。
当然,见到新室友之后他还是很丧,只是烦躁超越了丧。
他不习惯跟除了余岘之外的人睡一间屋子,总觉得自己在裸奔。
他给余岘打电话:“媳妇儿,我想退学。”
“能不能有点儿出息?”余岘笑话他,“是谁说的一点儿都不依赖我?”
“我又没说我退学是因为你。”陶裕宁哼哼了一句,“我是觉得我精神压力太大,需要回家调整一下。”
“我看你是太空虚,等我去找你好好收拾收拾你就好了。”
“那你倒是来啊。”
然而那会儿才刚开学,余岘怎么也不可能跨越大半个中国去找他。
开学不久就是军训,陶裕宁本来以为自己会被折磨得要死要活,也以为自己交不到好朋友,结果,军训第二天,他跟隔壁班一个男生看对了眼。
不是看对象那种看对了眼,是看朋友那种。
那天陶裕宁借着上厕所的借口跑去小超市买了个冰淇淋,蹲在超市门口吃得正欢,一抬头发现他对面也蹲着一个穿迷彩服的男生在舔冰淇淋,他还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只不过这是一面哈哈镜,他俩长得不像。
就这样俩人认识了,那男生叫邵星,几天后,他俩已经好得跟亲兄弟似的,陶裕宁给他看余岘的照片,邵星偷偷和他说自己喜欢上一个教官。
“我想和他睡。”
陶裕宁笑得直打嗝:“矜持一点儿!”
“我好羡慕你。”邵星噘嘴说,“你能跟喜欢的人睡。”
他这么一说,勾起了陶裕宁的伤心事儿。
还羡慕呢,都半个多月没见着自己老公了,陶裕宁觉得自己的身体都锈住了,很尴尬。
那天晚上,陶裕宁躲在没人的楼道里给余岘打电话,极小声极小声地说:“我想哪个。”
于是,半夜,大家都睡了,陶裕宁躲在被窝里跟余岘用文字的方式那个了一次,紧张刺激,可他想撞墙。
异地恋好苦。
身心都要受煎熬。
本来俩人说好了军训之后余岘就来看陶裕宁,结果,余岘学校那边临时有安排,计划化成了水中的泡沫。
陶裕宁心里不是滋味,但也不能无理取闹,大家都是大学生了,不能像中学时候那样跟余岘耍赖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懂事,简直就是中国好男友。
俩人都想对方,而且因为性取向的问题,打电话说甜蜜肉麻的情话时都不能当着大家的面,同学问余岘每天给他打电话一聊就聊好久的是谁,余岘说是对象,对方惊讶:“我听着怎么像男生的声?”
余岘就笑:“一边儿玩你的去。”
他不想否认自己爱的人是个男生,但也没办法在同学面前突然出柜,他是想,可这个环境未必容得下他。
到时候就算他不觉得不自在,别人却不一定这么想,大学才刚开始,彼此都不了解,他可不敢贸然坦诚。
那天晚上余岘跟陶裕宁说:“不知道咱们这辈子能不能等到同性婚姻合法。”
他一这么说陶裕宁就鼻酸:“怎么的?不合法你就不跟我过了吗?”
余岘笑他:“你是不是傻?”
没有余岘在身边的日子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唯一的乐趣就是听邵星给他讲对方跟教官的事儿。
陶裕宁还挺佩服邵星的,说睡教官真睡到了,据说俩人是在军训结束前一晚睡的,在学校没人的小树林里,刺激到陶裕宁不敢想象。
那之后,那俩人竟然正经谈起了恋爱,也跟陶裕宁他们一样,成为了异地恋大军中可怜的一对儿鸳鸯。
“余岘,你跨年的时候能来吗?”已经是深秋了,两个人真的好久没见了。
陶裕宁想他,可是又不敢逼着他见面,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去那边,但余岘说:“太远了,你来一趟太累了。”
余岘不是怕陶裕宁见他的同学,他是心疼。
那会儿他们还是穷学生,千里迢迢去看对象,哪好意思跟家里要钱买机票,只能剩下生活费攒着坐火车,从南到北或是从北到南,火车一晃荡就得两三天,哪怕是卧铺,余岘都怕他累。
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哪舍得让他那么辛苦。
“年底我去看你。”余岘说,“总不能让你自己在那边跨年吧。”
陶裕宁揉揉鼻子,突然觉得日子又有奔头了。???????
19
陶裕宁度日如年。
以前天天跟余岘在一起混的时候,他没觉得自己那么喜欢那个家伙,结果一分开,又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被那人带走了。
临近年底,大家都开始准备期末考试,陶裕宁一边学习一边掐指算着余岘来的日期,另一边的邵星是一边学习一边哭。
“别哭了。”陶裕宁说,“两条腿儿的男人到处都是,这个分了还有下一个。”
邵星说:“那要是余岘跟你分手了,你哭不哭?”
陶裕宁撇嘴:“他不可能,他不敢。”
邵星哭得更厉害了。
陶裕宁不会安慰人,这事儿得余岘来,他拉着邵星跟他一起和余岘视频,结果余岘安慰了邵星两句之后,陶裕宁他俩就开始腻歪,邵星哭嚎着跑了。
“那你到底哪天来嘛,车票买了吗?”
陶裕宁就惦记着这事儿呢,心说年底了,不好买票,万一余岘来不了,他就只能跟邵星一起哭了。
余岘倒是没让他失望,直接掏出了车票。
“我们一月七号开始考试,我二十三号就去找你,六号回来。”
虽然时间也没多长,但陶裕宁还是乐得转圈圈。
“那我等会儿去订房间。”陶裕宁说,“我们学校对面的小区有那种日租房,你来了咱俩到那儿住去。”
“一天多少钱?”余岘怕他把钱都花了,没钱吃饭。
“不贵的,我老早就开始攒钱了,本来想着去看你,但你不让嘛,正好剩下来的可以去租房。”虽然陶裕宁从小就被人贴上了“心里没谱”“心比椰子大”的标签,但是他对余岘真的很真爱了,当初为了攒钱还不拉低自己的生活水平,他跑出去找兼职,大一的孩子,在一家还算不错的公司给人家当秘书助理。
工资按天结算,每天下班前直接收钱,老板也是大方,看他一个学生每天奔波,工作又仔细,时不时还额外给个小红包。
那时候陶裕宁还跟邵星开玩笑,说秘书本来就是老板的助理了,没想到他去给助理当助理。
这么几个月下来,一周没课的时候就去,攒了不少钱。
这事儿他没敢跟余岘说,到时候余岘肯定反对,怕他累着。
“余岘,”陶裕宁对着镜头哼哼,“想你,想你,我想死你了。”
余岘笑他:“你是冯巩吗?”
“我是你的小心肝啦。”说完陶裕宁自己都受不了了,嗷呜地喊了一声,关掉了视频。
他被自己肉麻到去世,给余岘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