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师父名号时,声音总是敞亮的,不单单是因为崇拜师父的手艺,更多的是佩服那股子凭借手艺谋生,哪怕日子过得再苦依旧不卑不亢的执着。
柳师父和自己不同,自己什么都学不好,也干不了体力活,就连想要孝敬他老人家一副药,也得靠欠的偷的。不过好在自己生来反应便快,偷药一直未没被逮到过,不至于令师父老脸蒙羞,也好在师父他老人家腿脚不便,平日里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瞧不见自己这副无事可做的混账样,少了给他老人家心里添堵。
师父他老人家把自己捡回来也有十年了,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一个老人家靠着那些木头给自己挣吃挣喝,虽不是餐餐有肉,但也足够温饱,胜过街头乞儿,每每想到这些,衣轻尘心中便不是滋味,他是真怕伤了他老人家的心。
红衣捕快显然也是识得柳师父名号的,顷刻恍然,“原是他老人家,那你便是衣兄弟了?你可还记得我?江止戈。十年前你落户渭城的手续还是在我手上办的。”
衣轻尘愣了愣,这才肯正眼瞧一瞧眼前的男人,他个头很是挺拔,高出了衣轻尘一大截,眉宇间流露着一股天地间唯我捍卫苍生正道的浩然之气,正笑得爽朗。
大约做贼做的久了,衣轻尘对这般正气最是无法抵抗,是以虽然本能抵触,却还是回了个客气的笑脸,“自然是认得的。”
然而事实是他已经记不清这个人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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