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只要我攻打天族，他就一定会把你送到我身边。可是我覆灭了天族后，你就再也没出现过。所以我杀了他。”

诸神黄昏（十二）

“你喜欢我？”封不摧问。

费尽心机等他落网，却只给他洗洗澡，喂喂饭？饶是封不摧再迟钝，也能看出点不寻常的地方来。

西琉尔轻扯嘴角：“你好像想并不意外。”

封不摧没有说话。

西琉尔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也对，你从来就不缺爱你的人。整个天族都对你极尽宠爱，六族每每在享受阳光的时候都会虔诚地向你祈祷，还有那只小怪物……被关在这里这么多年，我还以为它已经安分了。可是为了你，不惜暴露也想救你。”

“什么意思？”

“那个箭头，你以为我没看到吗？”

封不摧立马在脑海里还原了当时的情景——这栋别墅分为三层，第一楼是空旷的客厅，没有其他的房间，客厅左右都有蜿蜒上去的楼梯。二楼和三楼是各种用途的房间，这些房间呈环形分布。楼层的中间被挖空，围上护栏。站在护栏边向下望去，刚好可以看到一楼客厅的沙发。

封不摧原以为小怪物留下的那个箭头指向的是对面的房间，但现在想想，那间房间下面正对着大门。

小怪物是在让他逃跑。

“你为什么不跑呢？”西琉尔轻声问。

“我既然来了，就不会在目的未达成时离开。”封不摧回答。

“若不是知道……听了你这话，我便又要被你骗了。”西琉尔转过头不再看他，“说来奇怪，那只怪物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合成生物，但是它身上却有神力的存在。”

“你怀疑是我弄的？”

“太阳神，你当得挺好的。你仁慈的表象骗过无数人，以神力普度众生是你最高明的手段。我当时……不也是这么被你欺骗的吗？”西琉尔轻轻抬起封不摧的下巴，“这张脸，在笑着的时候，真的就像阳光一样。”

封不摧皱着眉扭过头去。

西琉尔垂下眼：“但是你已经很久没有笑过了。”

“哈迪斯——”封不摧话没说完，就被西琉尔阻止。

其实也不是多么强硬的阻止，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封不摧，然后说：“别提他。”

他的语气很平静，不是命令，也丝毫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但是封不摧没能继续说下去——他感受到了对面这个人身上若有若无的悲伤。

比直接的嚎啕大哭更加震人心神。

封不摧于是换了话题：“就因为我曾经帮过它，所以你就把它囚禁在这里？”

西琉尔坦然地承认：“我不会放过任何能威胁你回来的机会。”

封不摧闭了闭眼睛：“我累了。”

“那我送你回去休息。”西琉尔顺从道。

他一点都不急，不仅是因为他知道他们还有很多时间。更是因为，数千年的等待已经将他磨出了可怕的耐性，还将他磨出了畏惧奢求的卑微。是的，他不敢奢求，他现在已经觉得无比满足。

满足他没有在阴间数万亡魂里找到他；满足于千年以后，他重新回到他身边。

封不摧回到房间，却没有休息。不过是出去转了一圈，哪里就会累了？只是他有了一个想法。

小怪物可能以前真的认识他，才会好心提示他。但是它身上的神力绝对不会是他留下的。

封不摧之前就觉得奇怪：合成生物再怎么厉害，也是因为继承了六族的天赋。所以，它就算有精灵一族的复生能力，这种能力也应该只会和精灵一族相差不了多少。但是这只小怪物的复生能力简直跟作弊一样。

他之前没有想到这一点，但是西琉尔提醒了他：如果是神力的原因呢？

太阳神的神力显然不会在复生能力上给它加成，但是春之女神却可以。

看来，他应该找小仙女谈谈。

封不摧一路小心地摸到二楼。二楼的房间没打开几个，进度稍慢，但是对现在的封不摧来说倒是好事——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小仙女。

旁边还有一只之前被他赶下去帮忙的胡不举。

见到封不摧，两人没有来个久别重逢的微笑，反而神色凝重地大喊：“别进来！”

但是晚了，封不摧已经一脚踏进了房间。

“怎么了？”封不摧被吓了一跳。

他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浴室。贵族的浴室当然不平常，这里除了一个硕大的、冒着热气的浴池以外，还有铺了满地的纯白羊毛地毯、原木制的矮几和一张长宽都不像软榻的软榻。一看这里就知道，它不只是用来洗澡的地方。

封不摧：“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小仙女瞪了他一眼：“你进来干什么？本来指望你去搬救兵，现在好了！”

封不摧不乐意了：“喂，救兵还用搬的吗？有我难道还不够吗？”

“你？就你？我要的是周邦彦那骚……”小仙女突然住了口，她看了看封不摧，又看了看胡不举，然后严肃地说，“小封，我知道你是一个很好很敬业的演员。”

封不摧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转头看了眼胡不举，但是对方没有理会他。

想了想后，封不摧决定开门见山：“您想说些什么呢？”

“我们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小仙女真诚地说，“急需你的帮助。”

“额……你说。”

“你也知道，我之前都是和小魔鬼一起玩的游戏。我们两个太熟了，遇到需要演技的地方，很自然就演了出来，完全不会感受到尴尬。但是……我毕竟不是真正的演员，没办法和别人也能演得那么自然。所以……”

封不摧听明白了：“哦——你是说，你和胡不举现在被困在这个房间里，只有成功演一段戏才能出去，但是你和胡不举不熟，所以你演不出来？”

“纠正一下，现在不止我们两个被困在这里。”小仙女说，“还有你。”

“演戏什么的嘛，的确是我的强项。毕竟我可是专业的演员。”封不摧大言不惭，“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只要在接下来的戏份里，你扮演我的角色就好。”小仙女说。

她拿出一张道具卡，把它放进封不摧的工具栏里。与此同时，封不摧发现自己那张写着“阿波罗”的卡片上赫然变成了“珀耳塞福涅”。

“这张卡叫‘身份转换’。用了这张卡后，你就是珀耳塞福涅，而我是阿波罗。”看出了封不摧的犹疑，小仙女补充道，“放心，走过这段剧情我们就换回来。”

“不，我不是担心这个。”封不摧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我好像没有变成你呀。”

“道具是用来蒙骗NPC的，只要剧情里的NPC觉得你是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