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力量将“他”卷走,“他”拼命挣扎,却还是离青年越来越远。
小哥,小哥……张起灵!
“小哥!”
吴邪猛然睁眼。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雅致的布局和价格不菲的陈设,看得出屋主人是个颇有讲究的人。门口放着一个与房间风格不相符的炭盆,里面烧着暖暖的炭火,时不时溅起一些火星,让屋里的空气有些闷。突然,门板被推开,微微带来些凉气。有人动作小心地进入房内,却在看向床帐的一瞬间怔忪,又露出惊喜的表情。
“吴邪,你醒了?”
吴邪讶异。
“小花?”
解雨臣对他的反应似乎并不意外,他不紧不慢蹲下身,拨了拨盆里的炭火,道:“醒了就好,你睡的够久的。我还以为我爹留给我的保命丹也救不了你了。”
吴邪脑子还晕沉沉的,问道:“小花,怎么会是你?这是哪里?我记得……呃!”
突然,血红的颜色遍布脑海,追杀,惨叫,伤痕,还有漫天的大火……记忆汹涌地涌向吴邪脑海,他痛苦地扶住额头。
解雨臣见状不禁皱眉:“吴邪,你才刚醒,不要想……”
话音未落,吴邪猛然抓住解雨臣的手,激动地问道:“小哥呢?小哥怎么样了!小哥他——咳咳!”
见吴邪情绪激动,解雨臣忙帮他顺气,又道:“你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他没事!那黑面神像个怪物一样,哪有那么容易死,倒是你,为了他连命都没了!”
听到解雨臣这样说,吴邪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我找到你们的时候你已经断气了!我把我爹留给我的参王续命丹喂了你才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倒好,一醒来就问他!”解雨臣佯装埋怨。
“我……”吴邪被说得哑口无言,顿时内疚地低头,可是心里又实在放不下张起灵,“对不起小花,我太激动了,那……那小哥现在在哪里?”
看着发小那执著的小眼神儿,解雨臣受不了地投降:“行了行了,他就在隔壁,我叫他来见你!”
突然,门外闯进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丫鬟,急匆匆地道:“九爷,九爷不好了!”
“你九爷好得很。”解雨臣回过头,在小丫鬟头上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说了多少次了,做事别慌慌张张的,什么事?”
小丫鬟慌乱地行了个礼,才道:“九爷,张大侠他走了!”
解雨臣刚要说话,却听“噗通”一声,回头见吴邪已经从床上掉了下来。
他不顾解雨臣和丫鬟的搀扶,反而捉住小丫鬟的袖子,焦急地道:“他……他去哪儿了?!”
“这……奴婢也不知道。张大侠只叫奴婢将此物交给吴家少爷,便向北走了。”
看到掌心之物,吴邪脑中竟是一片空白。
突然,他也不知道哪里来了力气,猛地推开解雨臣和小丫鬟,冲向门口。
“我去找他回来!”
“吴邪!”解雨臣望着不要命的发小,叫又叫不回来。最终他狠狠地叹了口气,匆匆吩咐了一句“跟上”,便追着吴邪出了屋。
——为什么?为什么!
吴邪被激烈的情绪冲击着,早忘了身上的伤痛。他不要命地向北跑,不料没跑几步就来到江边。看到眼前的景象,吴邪忽然怔住。
寒江清雪。
这个时候江面还没有上冻,但是江边已经被薄雪覆盖。他记得他们逃亡时候还是深秋时分,遍地枯叶,如今却已经寒风瑟瑟,冬意凛然。
他竟是昏迷了许久,久到冬天都已经来了。那小哥呢?小哥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如今岂不是……
吴邪摊开掌心,那张起灵还给他的象牙骰子。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怪不得你要走,你终是忘了,连同这“相思”一并忘了。
刹那间,他感觉到身体的力量都被抽空了,吴邪脱力地跌坐在地,面对寒冷的江水,竟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一叶扁舟缓缓划过,舟上背对他坐着一位白发老翁,一身蓑衣,一顶斗笠,佝偻着腰,似垂钓一般闲坐在船上。
天色阴冷,这天气并不适合行船,渔人不该不懂得这个道理。难道……是有人要渡江?
吴邪心中一紧,他极力向船舱望去,奈何里面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一点人影。
“老丈,您是要渡江吗?”吴邪强撑着起身,大声问道。
渔翁没有动,像是没听见他的话。
吴邪又问道:“老丈,请问您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身形和我相仿,带着一把刀,他也要渡江。”
这一次,那老翁倒是有了些反应。
他先是点了点头,随即向南面指去。
吴邪顿时狂喜,道了一声“多谢老丈”,便一路往回跑去。
他心中燃起些希望,也许小哥改变主意,回去找他了。不料他才走几步,正迎上解雨臣等人。那丫鬟见了吴邪,忙把手上的狐裘大袄给他披上,碎念道:“吴少爷,这大冷天的,您大病初愈,怎么禁得起如此折腾呢!”
吴邪却像对寒冷毫无知觉似的,追问道:“小哥呢?你们看到他了吗?”
解雨臣和丫鬟面面相觑,问道:“你不是出来追他了吗?”
“有人看到他回去了!我们快回去找他!”
吴邪说完便要走,却被拉住:“等等,是谁告诉你的?”
吴邪指向身后:“就是那位老丈……咦?”
吴邪一怔,只见他身后寒江连天,残雪沿岸,哪里还有什么扁舟和白发船翁。
解雨臣略微思索,突然脸色一变,问道:“吴邪,那老人是何样貌?事情可是他亲口告诉你的?”
吴邪不解解雨臣用意,但还是一五一十地把刚才的情景复诉给他。不料听完他的描述,那小丫鬟却是捂唇,喃喃道:“九爷,他这说的……怎么好像就是张大侠……”
“多嘴!”解雨臣狠狠呵斥,却还是来不及阻止。
吴邪感觉脑子里轰鸣一声。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小丫鬟被吴邪抓得眼泪直流,怯生生地道:“吴少爷,奴婢……奴婢也是猜的!”
吴邪仔细回想着方才的情景,那人穿着蓑衣,身形不甚明显,再加上一头白发如雪,他便先入为主地认定了那是未老人,可是……可是……
“她说的都是真的?”吴邪追问解雨臣,“小哥的头发怎么会白的?他不是已经失忆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雨臣看了他半晌,终是叹息道:“他没失忆……不,他至少还记得你,不然也不会……”
吴邪怔忪。
“那日我们虽然下了山,但是你伤太重,好几次都没了心跳,我们都以为你没救了。张起灵守了你一天一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