彬的气质:“给初初买了些吃的。”
苏秣头疼的厉害,特别想到关于秦初的事情,这使得他无法保持良好的态度面对眼前的男人:“谢谢,但他不喜欢吃零食,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我要忙工作了。”
沈秋越映象中,苏秣一直是温和的,上学那会儿连大声说话都做不到,南方男生性格就像一朵温和的小花,不浓烈美艳独有一番风味,独有清新像柠檬色的淡黄色,看着就让人喜欢。
苏秣脸色很差,他想起昨天晚上少年那差劲态度。
这个样子是因为秦初吗?
沈秋越特意调查过苏秣的情史,意外的干净,儿子是领养的,这一照顾就是十几年,自此他对苏秣善良又有了一个新认知。
“好,你先工作吧。”这点自觉沈秋越还是有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在对面,你可以来找我。”
沈秋越在商场游刃有余几十年,场面话说习惯了,他对苏秣不全是逢场作戏,真的有那么点喜欢。
更多的是欣赏。
对方就像一朵温和的木棉,沐浴在阳光下散发生机光芒,和苏秣相处有家的感觉,这点是沈秋越为数不多的眷恋。
人情冷暖看的太多就会向往温馨简单的东西,美好的事物让人想要拥有。
苏秣感觉歉意,在秦初昨晚说完那一番话后他确实没有心情面对沈秋越,尽管两人没什么,他却会因为秦初那些话困惑,苏秣应了声“好”就关门了。
秦初很久没回家。
这阵子苏秣总在想一个问题,他对秦初是不是过于严苛,他翻了翻日历发现秦初已经半个月没有回家。
手机页面还停留在通话记录那一页。
苏秣几乎所有的来电显示都是秦初,他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没有什么熟悉的人,也没有亲人。
秦初就像一颗小种子,按照他的想法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变成他期盼的样子……
他想……就算对他有再多不满也该回家了吧。
秦初一个男孩子在外面的不方便,再说了外面哪有家里好,还有……额头上的伤好了吗?
手机号码点了好几下终于播出去,等了大概二十几秒被接通。
电话那头的爆炸音乐轰炸耳朵,喧闹而嘈杂的身影,地动山摇的抖动,明明没有设身处地苏秣却感受到了一阵慌乱。
脑子里可怜巴巴的知识根本不足以他应付对面的场景。
“喂,你找谁?”
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我找秦初。”
那头笑道:“秦初撒尿去了,你得等会了。”
对面太嘈杂,好几个字音淹没在重金属的躁动里,苏秣闷一口气,随后道:“你们在哪里?”
“酒吧,听声音听不出来吗……”对方那边滔滔不绝说了很多,叽叽喳喳堆在一起根本听不清楚,唯一听清楚的是开头“酒吧”两个字。
苏秣心快提到嗓子眼,他思想还停留在父母那辈灌注的思想里,认为去酒吧都是一些不学好的,虽然知道不该这么想,但他根本没有办法这么……想。
电话消音了很久,等苏秣察觉的时候已经挂断了。
他出了一手冷汗。
手机铃声再响的时候,对面已经安静了很多,安静到可以听到对方那边偶尔汽车鸣笛的声音。
“爸爸。”
是秦初的声音,隔着一个手机显得沙哑而有磁性。
苏秣问:“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爸爸不是知道吗?”秦初轻笑一声而后道:“爸爸不是不要我了吗,我在哪里都无所谓的吧,如果没有别得事的话我先挂了,这边还有活动。”
秦初坐在路边点了一根烟,坏学生标配就是打架、抽烟、染黄头发,他没做过坏学生,依旧还是学了抽烟。
第一口抽到嘴里是苦的,第二口有些涩,等真正吞云吐雾起来很快就能尝到其中妙处,魂不知何归,还能想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人最快活的时候能做到的事情不过也就是这些了。
他贪婪听着对话那边苏秣的声音,他把刚刚接他电话的那个人狠狠揍了一顿,被父亲看见了所有肮脏形迹,这是他怎么也不容许的。如果已经被知道了呢?那大概也有破罐子破摔,看看能不能引起男人一丝一毫的怜惜,可他不想太恶劣。
秦初以为苏秣会破口大骂,骂他不思进取,不务正业,没有一个学生的样子。
“秦初,回家吧。”
秦初忘了本质上苏秣还是一个温柔的人。
也对,如果不温柔怎么可能让他讨厌的人进了门,如果不温柔当初也不会领养他。
“太晚了打不到车。”夜雾茫茫他不能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心安,烟灰烫了手,只一下,很快又被风吹散成粉末散在四处。
街头有几盏孤灯,和店里灯火通明刺人眼的灯光不同,淡橘色,让人感觉凉薄的暖色调,还不如灯火通明的另一个世界。
苏秣抓了车钥匙道:“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朝阳街111号。”
苏秣到得时候秦初就坐在店外面的台阶上,少年眼神格外深邃,甚至有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成熟。
立秋的晚风是凉的,秦初穿着宽大的体恤在风里越发单薄无助:“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他笑着叹了一口气,指间夹着的香烟按在地上被掐灭。
太患得患失,太叛逆,也不够理智,他只会一昧用身上刺去伤害眼前这个男人,可他忍不住。
店内的灯光透出来,苏秣点了下秦初的额头,那个地方有一块疤,看得时候只能看见隐约的轮廓,只有用手真正去摸的才能知道这条疤到底有多长。
差不多两三厘米,触感像树皮。
“没去医院看?”
秦初半闭着眼睛道:“去看了。”
口子砸的很深血也流了一路不止,不知道是不是流血过多的原因,中途晕了一下等再醒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在急症,一大群穿着白大褂的围着他。
头已经不晕了。
秦初很快制止了那些想对他脑门做什么的医生:“我没有钱,也不会有人替我付钱。”他没买药,简单的包扎花掉了他身上唯一的一百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