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脚下的鞋子,忍不住笑起来,“你要是穿这个去,回来你就该哭了,去家里换双鞋吧。”
小白鞋什么的颜值很高,但是上山可就完全不适合了。
“哦哦哦。”梁夕恍然大悟,对哦!这双小白鞋他还没穿几次呢!这可是和哥一起买的情侣鞋,可不能随便弄脏了。
换了一双适合上山用鞋子,梁夕一蹦一跳地跟在巫黔身后上山去了,看他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学生要参加春游呢。
人走了,时谦这才倒了一杯竹叶茶走过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质地轻薄的长袍,上面绣着的苍翠青竹和隐隐竹香完美交合,留了几年的长发被他随意用一根竹簪簪起来,竟像是穿越时空从古代里走出来的人似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和小夕,在一起了?”
一口轻气吹得水面微微荡漾起波纹,茶叶跟着跑远,时谦才轻轻抿了一口茶。这是巫黔特意为他炒制的,取得是有浓雾的清晨里采摘下来最嫩的竹叶芯,这样炒出来的竹叶茶不但不会苦,甚至还带着一丝甘甜,是时谦唯一会喝的茶。
正在劈柴的动作一顿,程弥生点点头,“是。”
“哼。”
时谦哼出一个音节,“狡猾。”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本来小夕是没有那个念头的,是这家伙一点一点把小夕引到那条路上去的。两兄弟里,时谦和梁夕朝夕相处的日子更多更长,会撒娇的孩子也总是会得到家长更多的宠爱的,说的就是梁夕。
要不是因为天底下确实没有第二个程弥生能够把梁夕宠成现在这幅模样,时谦第一个就不答应这两个人的事情。
“虽然狡猾,但是师叔应该知道,小夕在我身边,是最好的选择。”停下了劈柴的动作,程弥生认真地看着时谦,眉眼里写满的都是坚定不移的信念,还有他对梁夕永远不会变的感情。
“我知道。”
如果不是他知道,他早就不会放任这个臭小子了。不止轻轻拐带了小夕还不说,看他这幅得意的样子,怕是小夕先和他告白的吧?满肚子花花肠子。
知道时谦在想他什么,程弥生也不在意。
“我给了小夕几年的时间,用来证明他和我在一起是最好的选择,这样,小夕以后也才不会后悔,师叔不觉得这样会比较好吗?”
“好什么?说得你好像给过他别的选择似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因为你的关系,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暧昧过,更不用说谈恋爱了。”
两道剑眉下的狭长眼睛瞥了他一眼,时谦喝着竹叶茶努力把心里的火气给压下去。
这件事他原本也是不知道的,还是巫黔有一次笑着和他说,对面花店的一个小女生每次都会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他还以为是喜欢时幸呢,结果居然是梁夕的一朵桃花。
只不过,巫黔也告诉了他,这件事没多久之后,那个小女生就忽然变了,变成了总是闪着眼睛看着梁夕还有程弥生,一副祝你们幸福的模样。
他这才知道,程弥生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居然背地里是个有心机的狼崽子。
被时谦这么瞪程弥生也不觉得有什么,他只是沉声反驳,“我只是在正常的展现作为一名雄性想要追求伴侣时应该有的姿态,师叔你不也是,被师傅正式追了几年,才心甘情愿地掉进了陷阱了吗?”
他可是听过的,师傅和师叔的故事,这还要多亏了他们的那几个同学,每年一起吃饭的时候,总会不小心露出来一些小故事,听得久了,他自然也就知道师傅和师叔的那点事情。
说起来,他还是受到师傅和师傅的故事影响,才想到这个的。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有点无言以对。时谦举着杯子喝着竹叶茶,默不作声地望着天,算了,反正小夕也很喜欢和这家伙在一起,换做一个别的人他也不知道会不会比这家伙更适合……
啧,这家伙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事吧?
山上。
“黔叔叔!这个是有毒的吗?”梁夕小脸有点脏兮兮地举起一伞蘑菇,冲着巫黔笑嘻嘻地问道。
“能吃的。”巫黔只看了一眼就确定是无毒的,他说着忍不住笑起来,“你都来摘过这么多次了,还记不住吗?”
这几年他每年都会喊梁夕来和他一起摘菌子,都好几年了,这傻小子还记不住吗?
“哎呀,就是要一起说话才好玩啊!”梁夕一边把菌子放进小竹篮里面,一边笑嘻嘻地继续弯下腰去找。
他就是不承认他记不住这些菌子嘛!
“所以你是怎么当上助教的,嗯?”巫黔也不戳穿他,目光随意扫过四处,这片山头被他和时谦一起努力养了这么几年,现在山头上的资源倒是挺丰富的。
“那不一样啊!”那些都是学了十几年的知识,怎么可能会忘掉?梁夕一副很理所当然地说道。
“说不过你。”巫黔无奈地笑了笑,小夕从小就是这副样子,他已经都觉得习惯了。倒是不知道弥生,怎么能十年如一日的把他给宠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灵光,巫黔摘菌子的手指微微一顿,有些疑惑地站起身来,扭头看了一眼梁夕。
梁夕正弯着腰在摘着一伞菌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后颈正好露出来,巫黔凝神望过去,果然,他在梁夕的后颈上面,看到了一枚十分熟悉的——吻痕。
巫黔不动声色地问:“昨天周六,没有出去玩吗?”
“没有啊。”梁夕不知道巫黔发现了什么,自顾自地按照小竹篮里面已经摘掉的样本欢乐地一边摘一边答话,“昨天和哥去吃了一家烤肉,我学生说那里挺好吃的,但是我和哥都觉得没有黔叔叔你做得好。”
小家伙这个时候还不忘记拍一下马匹呢!巫黔又好气又好笑,直接问,“那你身上的吻痕是弥生弄的咯。”
“当然啊,不是哥还能有谁……”刚摘下来的菌子吧嗒一声掉在地上,梁夕偷偷地转过头看巫黔脸上的表情,后者似笑非笑看不出是生气还是不生气的样子,梁夕一想,耿直地噗通——没噗通下去,他被他黔叔叔扣住了。
“……emmm,黔叔叔,我就是想跪一下……”顺便求你把哥给我什么的……
“我知道。”就是知道才不能让这个傻小子跪下来,还穿着破洞牛仔裤呢,这么一跪,等会儿弥生肯定要给他飞眼刀子了。
“起来吧,我也没打算说什么。”巫黔摇摇头,他也就是这么一问,问完他自己都觉得想笑。
就弥生那看眼珠子似的态度,还能是谁留下的?小夕他不清楚,弥生他还不知道么?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起的这个心思,一直把人死死看在手心里,跟怕被人给抢走似的一点儿不肯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