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的皮肉发出滋滋的声响,一直烧得露出底下猩红的血肉。
很快她就被这诡异的雨水腐蚀得只剩一团红色肉块,而这蠕动着的红色肉块还在模模糊糊地重复一句话,“把我的伞还回来!”
薛止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若是将伞交还出去,那么变成这幅惨状的就会是他自己了。
“这不是你的伞。”
再过了一会,连肉块都不复存在,只留下一摊腥臭的血水。
看着一个上一刻还在和你言笑晏晏的人在眼前一点点被腐蚀成血水,绝大多数人都再难以保持冷静,可薛止少了一魂一魄,又天性凉薄,并未露出太过惊诧的表情。
说难过也不是没有,可都太过潦草,好似是其他人的悲喜被草率地投影在他身上,淡薄都快要难以分辨。他就这么站在这片漆黑的天地里,来去的路都消失不见,孑然一身,孤独得都有些茫然了。
那柄雪青色的缎子小伞在他的头顶撑起,硬生生将大雨隔断,他也自然不会将手伸出伞的庇佑范围去试探这大雨的怪异之处。
这雨来得太过突然也太过巧合,好似他脑内刚有了个要下雨的念头,雨云便从远处飘了过来,下起了这场可怖的黑色大雨。透过哗啦啦的雨声,他再度听到远处若有若无的机杼声混合着女子的欢笑声和男子的狎昵说话声,像是隔了许多年的一场绮丽梦境,梦醒以后只留下这么点悠长的余韵。
“天黑黑,雨黑黑,瘦骨伞,似花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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