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并不存在的铁锈味,我下意识一弯腰,差点吐出来。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不起来殡仪馆长什么样。
里面为什么要点那么多光线雪白的灯?我走过一串灯影,身体已经成了一堆冷冰冰的碎肉。一个人站在门外,哭得不能自已,丑态百出,我的眼睛不能聚焦,走到跟前,用尽全力睁大眼睛,才发现这人是严向俞。
他抓住我的手臂,越发绝望地痛哭起来,使人想起某种失偶悲鸣的动物。
空气里回荡着他的哭声,也许是别人的哭声,我区别不出来。
严向俞终于停下来,我几乎整只袖子都被他打湿了,他嘶哑着喉咙道:“他……他在里面,你去看看吧。求你看看他。”
我怕见他,又那么想见他。
那时我脑子里想起的是有天下午,我心血来潮想用他的车,但不会开法拉利,他戴着墨镜坐在副驾上,一边骂我蠢如猪,一边告诉我哪个按钮在哪里。后来我把顶盖收到后面,敞篷开到城郊去,猎猎的风把他的笑和骂全都扯得破碎,像天上一缕勾卷的云。那是四月末的一个下午,是春天最好的时候。
最后,我听见自己说,我不看。
之后的记忆是很大一段空白。
我走到温卓家,大门敞开着,两个警察站在门口,看见我,其中一个问:“你是死者的朋友吗?”
我像点了头,又像没有。
“遗体已经送到殡仪馆了,我们也已经联系了家属,等家属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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