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大衣的男子和刘心洁一边说话,一边拉扯着。
刘心洁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她只是一直用手挡在前面,像是在阻止男子的靠近,男子则满脸忧伤,眉头锁得紧紧的。
两个人似乎在争吵,叶霜离得远,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倒是他们的举动引来不少路人的注目,时不时有过路的三轮车高声叫喊着借过借过。
男子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厌恶地扫了下路人,拉紧衣领,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停顿了大概几十秒的时间,终于还是启动了车子,扬长而去。
刘心洁目送车子离开以后,像是失去什么宝贝一样,一个重心不稳瘫了下来。
叶霜三步化作两步跑到她跟前,轻轻唤了她一声:“心洁,你怎么了?”刘心洁茫然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叶霜把刘心洁扶到床上,给她倒了杯水,又拿湿毛巾给她一遍一遍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好说歹说才把她哄睡着了。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于她于刘心洁,都不是个好日子。
深夜,叶霜被楼下叮叮当当的声音吵醒。
木板户的隔音效果非常差,叶霜摸摸刘心洁睡的地方,那里是空的,应该是她起来了。
“我把你吵醒了吧?”刘心洁看见下楼来的叶霜,愧疚地说。
“没有,是我自己刚好醒了。”
“你饿不饿?”
“还好。”
“那陪我吃宵夜呗。”
“好。”
“我只煮了面条。”
刘心洁先给叶霜盛了一碗,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放在桌上。
面条很烫,叶霜沿着边缘小口小口地吸着汤汁,倒是刘心洁已经吃得大汗淋漓。
叶霜还从没见过这样不顾形象的她,和她以前认识的刘心洁有些许的不像。
刘心洁吃完面,又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双手握着水杯看着外面的路灯出神,叶霜还在一口一口地吃着碗里的面条。
叶霜知道刘心洁有心事。
“叶霜,对不起,我答应给你找工作的,这下是彻底没希望了。”
她说到这里,看着叶霜,叶霜怕她又难过,对她微微一笑,表示自己不介意。
她苦笑了一下,继续说,“桐城学院毕业以后,我没有按爸爸的意思留在余县,因为我不想每天面对着那个女人。我爸爸有一个远房亲戚的儿子在上海做维修,他叫李向东,和我很早就认识,我知道他一直都喜欢我,所以我就托他在上海帮我找份工作。”
刘心洁喝了口水,房间里顿时又安静了下来,碗里的面条已经吃完了,最后只剩下一些汤水,叶霜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几片葱花,有一下没一下,有一下没一下。
“李向东托朋友邦我找到一份外贸公司前台的工作,工资虽然不高,但我很喜欢这份工作。而且还能认识不少的人,当然就包括我们公司的总经理--王恒。”
叶霜注意到刘心洁说到“王恒”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加重了些,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叫王恒的男子,应该就是傍晚出现在楼下开着白色轿车的人,而且两人之间还有着某些千丝万缕的关系。
“最初我们也只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他对我比较照顾,在上海我除了李向东以外,没有别的朋友,你又在桐城,我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也不能时常说给你听。王恒他愿意听我讲,他总是那么不厌其烦地,微笑地看着我,听我说这说那。你没有谈过恋爱,你不知道被自己喜欢的人爱着,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他只要有空就会陪我逛街,送我漂亮的衣服和首饰。他总是对我讲,好看的女孩子更应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叶霜你知道吗,能够遇见他,我认为是上天对我的补偿,我失去的东西,老天是能够看到的。如果,如果不是那天我私自去找他,撞见他陪着他老婆去医院,我都不知道他是有家庭,有老婆孩子的。只有我一个人是傻瓜,别人都知道的事,只有我不知道。”
刘心洁突然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叶霜走过去抱住她,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
叶霜相信在这份感情里,她是付出了真心,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有切身的痛,从而在得知真相后,演变成对自己,对对方的恨。
“我妈妈就是因为那个女人离开我的。现在我居然也介入了别人的家庭。多么可笑,我成了我最痛恨的角色。我向他提出分手,他说他爱我离不开我,他说他和他老婆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他求我等他几年........”
她哽咽地再也说不下去,叶霜把她搂紧了些,对她说:“哭吧,把你的委屈和痛苦大声地哭出来。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个男人,他没有资格爱你,他不配。”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到天亮。
当天上午,叶霜陪刘心洁去公司办理离职手续,刘心洁其实早就打了报告上去,只是上面一直不批准,问人事说是上面的意思,叶霜当然明白这个上面是谁,加上刘心洁自己对王恒的余情未了,事情才会拖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叶霜想该好好会会这个王总了。
她俩在休息室等了将近一个钟头,秘书才准许她们进去,临进门时,还不忘提醒她们王总等下还有个会议要开,只有十分钟的时间。
刘心洁紧张地立在经理室外惆躇不前,叶霜怕她进去反倒坏事,就把她留在外面,自己单刀赴会。
总经理室自然是无比敞亮,里面的摆设也相当考究。
漆黑的大写字台上摆放着一叠叠的文件,整面墙的大书架分外引人注意,叶霜随便扫了一眼,全是经济,营销类的专业书。
王总经理正埋首文件中,直到叶霜故意“咳嗽”一声,才抬起头来看着她。
“小洁,她没来?”王恒没有看见刘心洁,眼底尽是一片失望的神色。
“王总,我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那我就开门见山,我是心洁的好朋友,你们的事情我从心洁的口中也知道个大概。所以我希望王总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叶霜直截了当地说,“心洁她不想见你,所以只好由我来替她和你谈。”
“我和她之间的事,用不着一个外人来指手划脚。”王恒的眉头几乎拧成一团,嘴巴也抿得紧紧的。
“是,我是个外人,”叶霜气正词严地回答他,要想说服别人,自己就更应该拿出气势来,“你们之间的事,我一个外人是不该过问太多,但是我想请问一下王总,在你们身边的人都是外人吗?你的妻子也算外人吗?你口口声声说爱心洁,你除了给她钱,给她漂亮的衣服,给她一切能用钱买来的东西,你能给得了她名份吗?你能给她做为一个女人最起码的尊严吗?你让她永远活在阴影里,见不得光,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情?而你口中那些所谓的外人,因为你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