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上绷带了。”
苏念狸知道自己闯了祸,明智地装哑巴,可一想到王莉和赵志强,又心急如焚,忍不住想从陈锋口中听到保证。
“开饭吧。”陈锋下令,没给她继续追问的机会。
很快饭桌摆好。
陈柯左手吊着绷带,脸色更加惨白,明显很不舒服,却还是下楼来坐到了苏念狸身边。
有了刚才的一幕,陈柯不敢再多说多做,安安静静吃了两口饭,随后便体力不支地上了楼。
苏念狸根本没胃口,没怎么动筷子,章玲不满意地看着她:“这么大了还挑食吗?”
挑食……她不挑食的,哥哥早把她的坏毛病治好了。
苏念狸喉咙里堵得严严实实,根本咽不下任何东西,她难受极了,被大人一训斥,咬着嘴唇红了眼眶。
“你这是什么眼神!”章玲忽然大发雷霆,摔下筷子,颤抖地问她:“你恨我对不对?你们都恨我,都恨我!”
陈锋见状也停下筷子,扶住章玲的肩膀安抚道:“她还是孩子,你不要乱想。”又对苏念狸说:“念狸,去和小柯玩,他在楼上。”
苏念狸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完全吓住了,神不守舍地上了楼。
“姐姐,姐姐——”
陈柯隔着门叫她,一点儿没生气的样子。
苏念狸走过去,犹豫着要不要先和他道歉,却被他一下拽进了屋里。
“逃过一劫。”陈柯抚着心口,慢悠悠坐回床上,看苏念狸吓坏了,解释道:“妈妈不喜欢挑食的孩子,你才来不知道。”
可你也吃得很少啊,苏念狸腹诽,看我不顺眼直说好了,干什么莫名其妙发脾气。
“姐姐,你原来的父母什么样,也像爸爸妈妈这样吗?”陈柯完全不认生,一口一个姐姐,叫得甜极了,大大咧咧的样子很可爱。
提到家人,苏念狸有了点儿兴趣搭理他,闷闷地说:“他们特别好,不会打我骂我,什么好东西都给我留着,我挑食他们也不生气,还哄着我吃东西……”
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将脸埋到手里,哭了,想到赵川洲,便又说道:“哥哥对我最好了,他就是个纸老虎,我一调皮,他就装生气,我一撒娇,他又笑了。”
陈柯听得入神,羡慕地说:“你还有哥哥啊,真好。”递过纸巾,帮苏念狸擦眼泪:“我最羡慕别人有哥哥姐姐了,从小羡慕到大,今天我也有姐姐了,真好。”
苏念狸扯过纸巾擤鼻子,叹息道:“……可我没哥哥了。”
陈柯不以为意地摇摇头,“没关系,你有弟弟啊。”
“……”苏念狸无言以对,觉得他根本不懂她的悲伤。
“姐姐,我十二岁,你几岁?”
陈柯兴致勃勃,根本不像个病人,但他脸色的确难看,看上去很不健康。
苏念狸想起,她就是在十二岁这年被赵川洲捡回去的。
“……十五。”
陈柯没发觉苏念狸不想说话,继续问:“生日几月几号?”
“……十月五号。”
“好巧,我也是十月,不过不是五号,是二十号。”
就这样,两个没吃饱肚子的孩子开启了一问一答模式,叽叽咕咕好不吵闹。
陈锋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欣慰地说:“你看,不是玩得很好?她才回来,别太心急。”
章玲不自在地扭过头:“她好不好,和我没关系。”
陈锋叹气,“当年是我的疏忽导致你们失散多年,如今孩子回来了,钟秦也该瞑目了,你的心结也该打开了。”
钟秦对于章玲来说,是个不能提及的名字,是她此生的痛。
“别说了。”章玲身形不稳,难过得落下泪水。
陈锋沉默下来,将妻子抱进怀里。
北京,凌晨三点。
赵川洲守在黑洞洞的房间里,无知无觉地盯着天花板,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保持平静。
金达连夜坐火车赶往F市,高升和高飞也被他调动去找人,除了不能亲自去,他已经竭尽全力做了最稳妥的安排。
可是,苏念狸的手机还是不通。
人都有第六感,赵川洲将心头那缕不好的想法压制住,强迫自己闭上眼,可没过两秒就又睁开,如此反复,直到天蒙蒙亮,连十分钟都没睡上。
金达五点的时候发来信息,说他已经到达F市机场,正在请工作人员帮忙找人。
八点,高升发来完整的莲韵旗下酒店的入住记录,筛查结果显示,苏念狸并没有入住任何一家莲韵酒店,高升抱歉地说:“我托关系去查查别的酒店,您别急,F市不大,肯定能找到。”
九点,助理交上来一份应急提案,建议暂时关闭北京范围内的门店,避避风头。
十点,警方发来通知,王莉已经洗脱嫌疑,请家属去警局签字领人。
赵川洲挂掉电话,困惑地自言自语:“怎么可能……”
不管原因是什么,既然警方放人,至少是件好事,赵川洲换好衣服准备出发,下楼的时候意外地看见许久不见的徐悍戳在大厅里。
两人看到对方时都顿了顿。
徐悍身上还穿着训练服,见人下来了,抄着口袋晃过来,比赵川洲高出半个头的巨人耷拉下脑袋,自嘲一笑:“我们分手了。”
“嗯。”赵川洲总算听到一件顺心的事。
徐悍抬起头,黑黝黝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中全是落败:“东西是你寄过来的,视频是你偷拍的,对不对?”
“是。”赵川洲毫不隐瞒,除了有些尴尬。
“赵川洲!”徐悍忽然狠狠抹了一把脸,如同抹掉满脸泪水,咬牙切齿地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了不起?您老大费周章收集证据救我出苦海,我必须得感恩戴德,磕头致谢,啊?”
“我没想这些。”赵川洲体谅他刚失恋,没把他的质问和愤怒太当回事,管闲事总要被迁怒,赵川洲一直有觉悟。
徐悍退开两步,夸张地鼓掌,响亮的掌声在安静的会客大厅里回荡,很是诡异。
“好人,真是好人!”他哈哈大笑着,看起来像个疯子:“赵川洲,我不怪你,但也别想我再把你当兄弟,咱们的情意今儿个就断了!”
“彪哥。”赵川洲头疼欲裂,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你早该知道她是什么人,就算我不管闲事,你们也走不长久。”
徐悍忽然发难,用力攥住赵川洲的衬衫领口,目眦欲裂地瞪着他:“可这是我的事儿,我愿意被她骗得团团转!”
既然如此,赵川洲无话可说,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你可以选择不分手,徐悍,你根本就是介意的,何必跟我闹这出。”
徐悍愣住,分外颓败地松开手,又开始不停笑:“佩服,佩服,不愧是聪明人啊,我们学渣说不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