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油烟气一块儿涌了出来。
“囡囡,没酱油了,去帮妈妈买瓶新的回来。”
白纸裹上大衣,带上母亲亲手织的白围巾,拿了手机和钥匙就出门去了。
一出楼道口,冷气便扑面而来,冷得白纸原地跳了三下。
超市距离他们小区大约要十五分钟的路程,白纸打算走过去,路灯已经亮了起来,照着她脚下的路。
走到了超市,付了钱,怀里揣着瓶酱油,冰凉的瓶子冷得她又是一个哆嗦,抱紧了酱油瓶原地再跳了三下,变故突发。
在她将将落地还没有站稳的时候,突然从后头的小巷里冲出来一个人影,扯过白纸的手臂冲向另一条漆黑的巷子。那条巷子中有一段儿是完全的黑暗,路灯坏了很久,白纸被扯着,跑得飞快,还要护着怀里的酱油。
她心脏跳得飞快,大脑急速转动,由于一开始就被拽着跑,失去的主动权,现在的情况对她而言非常不友好。眼看着她就要被拉进另一个寂静无声的拐角,白纸猛地停下了步伐,用力收回自己的手臂。
拉着她的那人似是没有想到,突然被回扯了一下,踉跄了两步,也停了下来,但仍然没有放手。
这人穿着黑色的长款羽绒服,戴上了羽绒服上的帽子,脚下踩着一双球鞋,不转过身来,白纸甚至不知道这人是男是女。
她握紧了手中的酱油瓶,厉声道:“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那人不应,只低低地喘气,似是刚才跑得急了。
白纸皱眉,继续道:“你转过身来。”
那人还是沉默,白纸盯着这个人的背影,往这人身后的影子悄悄挪去,确保身前的人不能从投影看出自己的动作后,她悄悄举起了酱油瓶——
“是我。”
白纸的动作猛地僵住。
那人转过身来,兜帽也滑落,露出她凌乱的短发,和一张熟悉的脸庞。
“木芝。”白纸神色复杂地抽回手,“你发什么神经。”
木芝也收回了手,插进兜里,转开脸不去看白纸。
两人之间静得只有呼吸声。
白纸已经不耐烦了,她扔下一句:“木芝,我已经没有兴趣再和你纠缠了。”转身便想走。
木芝叫住了她。
“阿纸。”她的声音沙哑而颤抖,“你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了。”
白纸背着她,听到这句话后有些莫名其妙,“为什么?”
“他……”木芝犹豫了一下,说道,“木清盯上你了。”
木清这个名字像是一点火星丢进了干柴,将白纸从头到尾烧了个彻底,她终于无法压制内心的愤怒和厌恶,猛地转过身来,恨恨地盯着木芝,一字一声:“你们到底有完没完?”
“木芝,我曾经真的将你当做挚友。”白纸的眼神透着冷漠与厌烦,“直到你为了这个男人和我绝交,让我难堪。你不相信我们从小到大的情谊,不相信我找给你的证据,不相信别人一遍又一遍的劝诫。”
“你和木清,你们两兄妹多像啊。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拿我这个无辜的路人当做试探你们感情深厚的筹码。”白纸的笑中带了三分嘲讽,“到现在,还不打算放过我?”
木芝似是难以克制地颤抖起来,她看着白纸脸上的表情,万分陌生,她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张开嘴后冒出一股股白气,消散在一跳一跳并不太稳定的路灯光线里。等这温暖的橘光再次亮起,照亮了木芝半边侧脸,只听见她笑得微弱,说:“对啊,所以你可千万别再靠近我们兄妹俩。”
木芝紧紧地盯着白纸,湿漉的眼中隐约含泪,可说出的话却硬气又坚决。
“我们兄妹俩就是变/态,你要小心了。”
说完,木芝戴上兜帽,转身跑开了。
前方不远处,就是热闹的主路,隐约能听见路人的交谈与脚步声。
木芝跑了很远,靠在墙壁上一下一下的喘气。
突然从路灯下走来一个人,她转头看去,木清温和的眉眼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览无余。
“怎么了?这么喘?”
木芝笑了笑,“夜跑,锻炼身体,不小心跑过头了。”
木清挑了挑眉,替她撩起一缕黏在额头上的发丝,轻声道:“那下次可要小心了。”
木芝听着胸膛里的心跳一下一下敲击着,淡声道:“回去吧。”
她也不等木清再说什么,率先离开原地,那缕被撩起的发丝也缓缓地重新黏在脸颊上。
木清保持着抬手的动作,歪头看她远去的背影,笑了。
那天过后,白纸病了,发了低烧,嗓子也疼得难以下咽,但好在精神不错,没有到昏沉的地步。
她想爬起来给自己煮点东西吃,但打开冰箱发现什么也没有,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还很早。
出去吧。
白母和白父都不在家,两人一个比一个不巧,全出远门去了。
白纸只好自己穿上衣服,裹得紧紧的,戴上口罩去医院开药。她心里想着,等会儿拿了药,就去买点青菜,煮点青菜粥吃,可惜自己手艺不如妈妈的好,只能聊胜于无,随便吃吃吧。
等交了钱拿了药后,白纸正打算回家的路上绕路去买菜,却在路过一间病房时止步。
这间病房里传来熟悉的声音。
“你作什么作。自己爬起来把粥喝了,一个病拖拖拉拉那么久还闹到医院来了,你是病秧子么。”
白纸往里扫了一眼,果然,是师铭的舅舅白余林的声音。她心思微动,再靠近了一步,看清了病床上的人——师铭看起来病得更加严重了,面对白余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对甥舅俩的相处模式总是那么的别出心裁,一个一点也不体贴病人我行我素,一个不顾自己虚弱还想以卵击石。
她想着,脚步就不由自主地停在了病房门口,突然眼前一亮,阳光扑面而来。
门被打开了。
“哟,白纸是吗?”白余林一转身就看见了在病房门口探头探脑的白纸。
走过去,抓了个正着。
看着一脸茫然懵逼的小姑娘,再看了看在床上突然不动弹不折腾了的大外甥,白余林摸了摸下巴,笑了一下。
第 17 章
窗外清风微徐,吹进来新鲜的空气,白纸将窗户稍稍留了一条缝透气,然后坐到了床边。
她暗暗地咳了两下,只觉得刚才小小的惊吓之后,出了身汗,脑袋都清醒了几分。
白纸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成这样了。
白余林接了个电话,就拜托白纸在这儿照看师铭一个上午,然后匆匆忙忙就走了。走之前得知白纸也是来拿药治病的,还笑了一下:“哎哟,这不就赶巧了么。”
师铭听到动静后,挣扎着爬起来对着白余林的后背,气喘吁吁吃力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