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洛妍再一次真切提味到秦斐生的翻脸无情,不免一阵心惊肉跳,看向这男人的目光里,顿时多出了几分敬畏。
秦斐生充耳不闻那哭喊声,冷着一张脸大步朝停车场走去,他的步子越迈越快,直到上了车,才低低问了句:“洛妍,我这人是不是挺失败的?”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洛妍却迅速摇头,“没有的事。秦老师,这辈子你想要的,都能轻而易举就有了,世上大多数女人都爱慕你,大多数男人都羡慕你,怎么能说是失败呢?你要是失败,那其他人更不配活了。你现在只是…还有点没想通而已。”
洛妍俏皮地眨眨眼,“有钱人的烦恼,我也不太懂。”
秦斐生脸色稍霁,眉头一挑,“这么说,你也爱慕我了?”
洛妍脸不红心不跳,“是啊,你是大家的男神,我当然爱慕你呀。”
秦斐生唇角抽了下,俊脸一寸寸贴近,视线细细密密地审视着她。
“我怎么觉着这话听起来没诚意呢?当初是谁在背后说我油腻的能去代言炒锅?”
洛妍抬手拍了下自己的脸,小猫咪似的软软求饶,“你看我现在已经打脸了,瞧瞧我脸都要肿了。秦老师你大人有大量,就不和我计较了,行不?”
“你不知道,我一向最记仇的么?”秦斐生勾了勾唇,玩味地看着她。
“那我,再打自己一下?”洛妍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气鼓鼓地伸出手,还没挨到脸颊上,就被他一把扯住了腕子。
“你就不能想点别的法子取悦我?”秦斐生明显被她逗乐了,只是嘴上依然不依不饶的。
他抓着她的手腕,手臂坚实有力,掌心干燥温暖。
空气莫名变得有些燥热,微妙的情绪在无声酝酿着。
电光火石间,他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眉头皱了下,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阴鸷,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不知不觉就松开了。
正如泛起圈圈涟漪的湖面,刹那之间恢复了平静。
洛妍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
一接,是章冰莹打来的。
“妍妍,你快到家了吗?”章冰莹喘着气,隔着屏幕都能觉到那头的焦急。
“快了,妈,我还过十五分钟就到家,家里出什么事儿了吗?”洛妍有些紧张地问。
“家里没事,”章冰莹顿了下,压低声音道:“是你舅舅,刚才监狱那边打电话过来,说你舅舅摔了一跤,磕在后脑壳上,出了好多血,情况听起来挺严重的,我得尽快过去一趟。”
洛妍怔了一怔,在记忆里检索一番,终于想了起来,原主确实有个舅舅,以前是凌城的二把手,后来因为贪污渎职罪入了狱,已经好些年没这人的消息。
这人的前妻儿女如今都在海外,章冰莹是他在国内血缘最亲近的人了。
洛妍柔声安慰道:“您先别急,我现在就赶回来。”
她挂了电话,对秦斐生说:“秦老师,我就在这路口下。一会儿打个车回去,家里现在有点急事。”
秦斐生点点头,在她下去之后,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片刻,然后掏出手机,打通了老魏的号码。
“有件事,我可能一直弄错了。”他缓缓说道,目中一片暗沉。
“什么弄错了?”
老魏正在吃饭,夹起红辣辣的毛肚,塞得满嘴都是,声音含糊不清。
“五年前我的生日会,你知道的,当时出了些岔子,萧释龄她那时也在场。”秦斐生加重了咬字,“她今天告诉我,被我拉进房间的那个女人,穿着后援会的会服。”
“你是说...”老魏惊得筷子都掉了,啧啧两声,“你他妈艹了粉?”
秦斐生冷冷一嗤,“你少幸灾乐祸,我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一字一字,语气无比肯定。
“都过去这么久了,哪能这么容易查出来?”老魏不以为意地嘀咕道:“你就当约了个炮得了。”
“再说了,找出来干嘛?你还想对她负责不成?”
秦斐生静了下,“那次老爷子差点弄死我。”
他声线喑哑,如终年不见日光的深潭。
老魏愣住了,眼神微微闪烁。
“你把人给我找出来。”
他不是在和老魏商量,而是直接下了命令。
“行,不过五年前我还没进工作室,要想找到这人,只能从其他地方着手了。”
“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吗?”老魏试探着问。
秦斐生拧起眉头,目光放空了刹那,太阳穴却疼得开始突突直跳。
“不记得,不过那种感觉,似乎有点儿熟。”秦斐生语气透出了一丝迟疑。
“得,你这平时记性好得要命,一到关键就健忘的毛病啥时候改改?”
“你以为我愿意?”秦斐生忽而冷笑。
老魏寻思着,“萧释龄不是看到了吗?她总记得那人吧。”
“她说只远远的看到个背影,这是她情绪激动之下说出来的,应该是没有撒谎。”
秦斐生深邃的眼眸中,隐隐闪过一丝厌恶。
老魏咂摸着道:“那要是有合照,你应该能认出来吧。”
“没合照,那天人太多了,几百号粉丝,何况我又出了事,清醒过来的时候生日会都结束了。”
老魏深吸一口气,“所以你是生日会被算计了,你以为是睡了老爷子的小三,差点被老爷子要了小命,结果是睡了个不知男女的粉丝,然后你还完全不记得她的样子,现在想要我把这个人找出来是吗?”
“秦大爷,我总结得可到位?”老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秦斐生淡淡嗯了声。
老魏眼角一抽,“你可真会为难人。”
“手机号,她留了个手机号,我一会儿发你。”秦斐生突然说道,话音一转,“不过,那个号码早停机了,也查不出号码的主人是谁。”
老魏眼珠子转了转,灵机一动:“生日会粉丝入场都要登记姓名和手机号,有手机号就会有对应的名字。”他激动的双手一拍,“得了,我这就去查那天的入场登记册。”
顿了下,又语重心长地劝道:“你最近还是再躲躲吧,老爷子他看到新闻了,一大把年纪快要被你气死了,又联系不到你人,把我叫去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哎真不是我说,你这事儿干得可不厚道,你是直接把他脸摁在地上踩,要让外面人知道你和他的父子关系,老爷子在外头还有私·生女,他这一辈子的清名就毁了,老爷子多么重脸面的人呢,小心以后棺材盖都压不住!”
秦斐生嘲弄地呵了声,直接挂了电话。
司机请示道:“生哥,现在回家吗?”
秦斐生一手撑着头,另一手随意地敲着座椅扶手,淡淡道:“去个地方。”
他眸光晦涩,似沉无边际的深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