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外待了小一日才回来。
城里的玩的多,十里大街上的白云书社整日都有说书人在楼里说故事,长阳街上紫园更是人满为患,排了一场又一场的戏, 不止紫园受人捧着, 就是长阳街上其他家戏院也是转了个盆钵体满。
说来这还得归功于林秀这个皇后娘娘才是。
当今皇后爱看戏,满城里上上下下都知晓, 而且皇后娘娘尤其爱点紫园唱戏,有了她带头, 别的还不得上赶着追着捧着?
就是那大街上也是人来人往的, 小摊贩们掐着点在那些角落里摆着摊, 摆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或是香喷喷的食物,个个脸上都漾开了笑。
更有那城外寺庙、山头、庄子里, 好些妇人、姑娘们赏梅煮雪, 嬉闹消寒。
其后几日,对着雪花一般递到御书房里的奏折, 楚越只得黑了脸花了大半时日处理奏折上, 林秀则拉着宫人们玩起了玩闹,笑声传入耳里, 楚越烦闷的心也舒展了不少, 会心一笑。
林秀自打进了梁上, 还是头一回这般开怀。
楚越知道她远离故土,又孑然一身,心里头不好受,但他生平头一回遇见看得顺眼的姑娘,生生想把人拢在身边,压根就舍不得放回去,就算见她不时落寞也只当没看见。
说来,还是他太自私了。
“娘娘在玩什么呢?”他问着一边的平安。
平安咧开嘴,脸上的皱褶又深了一道,弯着腰:“回陛下,娘娘正跟婢子们在外头堆雪狮子呢。”
楚越就着窗户朝外看了一眼,“是吗,”他叮嘱平安:“去跟娘娘身边的大宫女们说一声儿,外头凉风寒,给娘娘多添件衣裳,也不要在外头待久了,免得身子骨又受不住了。”
平安听着,心里越发骇然。
这位娘娘,也实在太得陛下宠爱了,说是放在心尖尖上都不为过,不止平日里要问上两句,连这些小事也都要一一过目。
正因着太惊讶,平安面上也越发恭敬:“是,奴婢这就去。”
楚越摆了摆手。
平安提了衣摆脚下刚走了半步,上头又递了一个密封的头子过来,一截蜡头已经开了,还能从圆筒里见到里头被卷着的纸条状。
他当了这么久的大总管,自然知道这是甚么。
暗卫传书。
陛下手握重兵,除了那明面儿上的数十万大军,更有数以千计的暗卫,分别在这圣朝各处,头领便是他也不知道,这种头子平安不止见过一次,还替楚帝处理过不少回,但都没得这回来得惊讶。
“把它一起给娘娘。”
听听,给娘娘。
陛下这是毫不顾忌暗处的势力,他就不怕暴露在皇后娘娘跟前儿么?
虽说皇后得宠,但后宫干政,自来是大患......
平安心里胡思乱想,面上郑重得很,“是,奴婢定然亲手交到皇后娘娘手上。”
楚越头也不抬,目光放在案上奏折上,袅袅熏香中,平安听得一声沉沉的“嗯”,很快出了御书房,外头守门的宫人们见了他,迅速扬起谄媚的笑,道:
“大总管这是去哪儿啊...”
“平安总管果然不愧是陛下身边的贴心人,哪里都少不得你到处跑,左右奴婢们闲着,大总管若是有吩咐,尽管使唤便是。”
“是啊是啊,尽管使唤。”
平安没好气的白了这一张张凑到跟前儿的脸,“去去去,哪儿都少不了你们,本总管可是替陛下去娘娘宫中走一趟,哪儿用得着你们。”
若是那些不受宠的嫔妃,他自然随意打发个宫侍就行,但这位可是陛下的心头宝,他要是敢搪塞,只怕这大总管的位子也坐到头了。
挥开了一群宫侍,平安很快到了元宸宫中。
他还没进殿,就在殿外见到了堆雪狮子的林秀,穿着一水淡紫宫装在宫婢中,正指着宫婢们捧着雪往雪狮子上填,模样瞧得恨不能亲自下场。
迅速扬起笑,在小两步停了下来,平安弯着腰把楚越的话说了:“娘娘,陛下说这外头天寒地冻的,怕娘娘身子骨受不住,不止多添上件衣裳,还请娘娘殿内歇息才是。”
“是平安总管啊,”林秀目光越过他,在依着元宸宫左边,整个皇宫中最雄伟的太辰殿瞥过,再过去,便是楚越平日处理公务的御书房。
整个宫中,以太辰殿为尊,但自从他们大婚后,楚越就再也不曾在太辰殿住过,白日里大都是在御书房里批阅折子或召见群臣,到了日落后,便直接归在了元宸宫中,连这几日都不例外。
“娘娘,娘娘......”
“呃,”林秀回了神儿。
元宸宫离御书房不远,想必是她们的动静儿被听了个正着,想起他一本正经,直勾勾盯着人不赞成的模样,林秀心下无奈,抱着双臂,“行了,本宫知道了,这就带人进殿。”
平安心下一喜,笑意更深了些,又恭恭敬敬的递了头子过去:“禀娘娘,这是陛下吩咐奴婢送来的。”
林秀接了过来,捏在手里看了看,心里有了底,便打发人回去了。
殿中果然是暖和多了,刚进去,雨晴就端了碗汤过来,“娘娘回来了,正巧小厨房炖了汤送上来。”
林秀让她搁着,进内室里换了身衣裳才出来,在案桌一坐下,倾了倾身往碗里瞧,顿时苦了脸:“咋又是参汤?”
这汤也是楚越吩咐的,尤其是在太医说她体质性寒过后,除了喝太医开的温补药方,又添了参汤日日喝着,林秀都觉得补得有些过了,心里火燎火燎的。
“撤下撤下。”
再补下去要出事的。
雨晴不应,苦口婆心的劝她,“娘娘,太医说你身子寒,得补,正好这冬日里又最是进补的时候,娘娘喝了汤,陛下也好安心些。”
屁!
虚不受补呐,补过了就亏了,她还小,没想着这么快就发-泄出来的。
“听我的,照着平日里来就是了,等陛下回来我会亲自跟他解释的。”楚越的初衷是为她好,肯定不是想当那禽兽的。林秀想起方才的头子,又把圆筒里的纸条给拿了出来,一看,顿时就高兴了。
“娘娘为何这般高兴。”
雨晴问了句。
林秀把纸条给她:“你瞧。”
雨晴接了过来,顿时向她贺了两声儿:“恭喜娘娘了。”
正是暗卫传了消息来,说是朝国夫人和国舅爷已经启程上路了,因着这时节,地上的雪还没化透,说不得要耽搁些日子才能到,约莫一路行来要两旬左右,老朱家都不放心他们娘俩,这回朱二舅亲自送了人上来,同行的还有二舅母冯氏和二房的朱秋石几个。
朱程兄弟自打上回家去后可是春风得意,走路带风的,不时在村头跟一群老少爷们吹嘘,直让村里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