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也罢,都会成全了刘峥。于是,王玉溪便成了她的救命稻草。她紧紧地拽住了他,言说她倾慕爱恋着他。她其实也怕,也想逃,但在机缘巧合之下,在兄长有意的推动之下,每月初五,她却都能见到他。
初五的月亮形如弯弯的娥眉,就像她小心翼翼的心。他陪她习字,教她射箭,教她打弓。他明明是个俊朗无双的少年郎,却有时偏偏像个洞悉全局的老者。他总能明明白白地看透她,叫她畏惧又向而往之。
她也想就一直这样下去,她也希望不会有今日这一幕。她更知道,因利图事,实在是令人不耻。但她也实是无处可逃,无路可退了。
想着,周如水落寞地垂下了眼。密密的睫毛下,她俏美的容颜因为悲伤而有了几分破碎,她身上所迸发出的那种绝望无助,更像是只失侍无倚的稚鸟。
对上周如水湿润哀伤的眼,王玉溪的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拧。他竟也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似有千万把小针正直直地扎进了他的心里。一瞬间,他的眸中划过了几分诧异。紧接着,他便立刻放开了周如水,大袖一甩,转身,悠然地退回了座上。
他凭着几,直是静了一会,才再次盯向周如水,一字一顿,不疾不徐地说道:“泰康二十二年,君上南巡。晋商陆斌筹资在侊宁寺兴建宫观,并将水烟湖北边的‘江园’献为‘官园’迎驾。泰康三十年,君上命‘中顺府’一夜间营造‘汣顺道台’,其中盐商出力颇多,陛下叹曰:‘盐商之财力伟哉!’遂仅近两年来,盐商便足有六次捐输,共计耗银一千七百万两。”说着,王玉溪淡淡一笑,讥讽地继续说道:“吾王性喜奢靡。这些年来,筑倾宫,饰瑶台,作琼室,立玉门。所有少府不肯出的,全都会自巨额助饷中来。如此募捐不断,贪得无厌,自然也不会放过早被他看进眼中财力伟哉的盐商。如此,即便盐商挟资千万,那又如何?还不是杯水车薪?为了旁人做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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