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尊严不容任何人践踏。
秦无疆心痛不己。
慕清彦回头看他一眼,拔出自己的长剑,显然是打定主意要带秦无疆离开了。
他威名赫赫,此前已经闯入一次,突围自然不在话下。
“不能走!”风花误是彻底疯狂了。
她已经是大楚的公主了。
她已经披上红嫁衣进了秦家的大门了。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还要走!
“拦住他,拦住他!”
风花误声嘶力竭地喊道,属于长宁的那张脸上露出曹彧从未见过的脆弱。
他哪里受得住“长宁”如此。
“无疆!”他开口,悍然驱马挡在秦无疆马前:“你不能这么对长宁!”
秦无疆脸色微青:“长宁……你自己看吧。”
他头都懒得回,径直将手里的折子丢给曹彧跟着慕清彦离开。
四层护卫在二人眼前薄纸一般,加上周围起哄的百姓,他们很快就突破重围,马蹄声疾驰,哒哒远去。
“不!”
风花误叫的撕心裂肺,大红喜服随着她的动作飘飘而起,招摇炫目却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殿下息怒,请殿下先进门,我这就把这逆子抓回来!”秦公允也恨秦无疆无状,但现在这样的局面,他必须站出来主持大局。
风花误眼中满是绝望,早没了此前的精明冷静。
“秦无疆,你怎如此负我,你怎么可以!”
秦昭宁怕她冲动之下露陷,急忙上前搀住风花误:“二嫂切莫动怒,先回府休息,二哥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风花误牙关紧咬,曹氏也匆忙敢来帮着搀扶风花误进府。
这要是长宁本人受到这等羞辱,那必是拂袖而去,反手治秦家一个不敬之罪,但她是风花误。
对秦家大门有着深深执念的风花误。
至少她还能迈进秦家的门。
她名义上已经是秦无疆的妻。
至少……还有个名分。
秦家人松了口气,公主没有拂袖而去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秦公允转头看向曹彧,用眼神示意喜娘。
儿子尚主出了问题,嫁女至少还可以。
喜娘颇有眼色,连忙蹲伏在秦昭宁身前:“请新娘上轿。”
秦昭宁一直盖着红盖头,她想等她心爱的男人揭开,所以即便发生这些事,她也不曾松懈,她期望一个完美的婚礼。
她也觉得自己值得一个完美的婚礼。
秦昭宁伏上喜娘的背,喜娘喜滋滋地往前走去,鼓乐声也随之响了起来。
“新娘上轿!”
秦昭宁只觉得喜娘脚步又一次顿住,重复着这句话。
她冷汗冒了出来。
秦昭宁感觉到自己搂着喜娘脖子的手心也从喜娘脖子上摸到层层汗珠。
“新……新郎官,新娘子要上轿了,您,您也可以出发了。”喜娘又一次提醒,小厮赶紧去牵马。
秦昭宁盯着地面,看到那马蹄踢踏两下,又落回原地。
她顿时如坠冰窖。
第五九四章:折子
曹彧的马不肯挪地方,显然不会是马本身的问题。
是马背上的人不肯动地方。
曹彧为什么不肯走?
敏锐觉察到这边不对劲儿的百姓伸着脖子张望,眼尖的就注意到曹彧紧攥着不肯撒手的信折子。
“这上面写的什么啊?”有人小声嘀咕。
显然,秦无疆看过之后就义无反顾地跟着慕清彦私奔。
现在曹世子看了也表情凝重,像是在进行什么艰难的心理搏斗,竟然拦着不让新娘上花轿。
这小小折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秦昭宁显然感受到冰冷的气氛,强稳住心神才没有出声。
一旁秦公允已经上前来:“彧儿,你拦在这儿做什么,快点让昭宁上花轿。”
他压低声音到:“我秦家今天已经丢了这么大的人,你还想让昭宁没脸见人吗?”
曹彧在马背上俯视秦公允,半点儿没有对老丈人的敬畏,反而唤了声姑父。
“昭宁有没有脸见人,全看她自己。”曹彧声音不大,但足以传到秦昭宁耳朵里。
“大表哥,你在说什么?”她声音弱弱的,像刚破壳的小鸡惹人怜惜。
可曹彧却冷若冰霜。
他开口:“夫兵之道,破乾坤万象而补有余,乃天地之和,放得金戈之胜。”
秦昭宁浑身一抖,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昭宁,它的下一句是什么?”
秦公允茫然看向女儿。
秦昭宁的脸遮在红盖头下看不清表情,只听弱弱的女儿声:“表哥,现在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你若喜欢我稍后便背给你听……”
“不必了,”曹彧冷声。
“我早知昭宁表妹天赋异禀,过目成诵,却不知你还擅贪天之功为己有。”后一句,曹彧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撼在场所有人的心。
秦公允颤巍巍看向昭宁:“你,你据什么事为己有了?”
他是知道曹彧的为人的,若非真有大原则之事,以曹彧素来的君子儒风,断不会在这个时候为难秦昭宁。
必定是关系重大的要事!
秦昭宁牙关紧咬:“昭宁不懂。”
曹彧捏着那折子,强忍怒火递过去:“我素待人和善,但此时此刻你还不肯承认,也太小瞧我曹某人了。”
因为一切都明摆着呢。
此前他误会是秦昭宁将兵圣残篇交给他,是因为秦昭宁当着他的面拿了绣着残篇词句的绣帕,而且此前在他府中触柱自尽的花穗临死前也念出过一句残篇的内容,两厢呼应,才让他生出这种误会。
而秦昭宁也将计就计地承认了,还杜撰出一个兵法的来路,让曹彧深信不疑,她就是那个幕后帮助他的人。
曹彧能默认两人婚事,这件事居功至伟。
可以说要不是秦昭宁以曹彧得残篇许下的“曹家一诺”来要求,他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默许秦昭宁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