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居住的房子迅速荒芜了下来,家具蒙着层白布,到处都是灰尘。空气里还残留着那股可怕的味道,他像是闻不到一样,踩着薄薄的灰尘进了朝西的那间屋子。
如果有谁注意到,会发现他的每一脚都是落在自己的影子上。
温暖的西晒透过灰扑扑的玻璃落了进来,将他苍白的面颊晒得泛起一层血色。
在那个其他人看不见的世界里,太阳是黑色的,天是白色的,风是酸蚀的,雨是冰冷的。窗台上停满了黑色的鸟。他凝视着它们,而它们黑漆漆的眼珠同样瞬也不瞬,如同缄默无言的深渊,不动声色地诱惑着他。
他随意地坐到脏兮兮靠背椅上,空气中扬起半人高的灰尘,在明亮的日光里上下纷飞。
“是这样吗?”他从口袋里掏出平日里用来削铅笔的美工刀,困惑地盯着虚空里的某个方向,然后加重了语气,“只要这样做,我就可以解脱了吗?”
他说话的声音含混不清,恍若梦中的呢喃。
那群古怪的鸟们只是安静地望着他,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或者说,它们本来就不会回答。
他很高,也很瘦,稍稍用力手背上就会绷起青色的血管。
大拇指抵在黑色的锁定扣上,缓缓地推出一截雪亮锋利的刀片,刀片被缓缓举起,贴在了他的颈子上。薄薄的皮肤下是突突跳动的动脉血管,一下下的,跳得他没来由地心慌意乱。
割腕太慢太犹豫,还有被发现的风险,但只要照着这里划下去,最多五分钟,人就会死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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