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昭勉强笑了笑。
如果韩梦柳不说话,他还能说什么?
只要他想做的就一定可以做到,只要他喜欢的就一定可以得来。二十年来他对此毫无怀疑,可韩梦柳却在他坠入梦里的时候,轻轻喊醒了他。
他仿佛从井口蹿出的蛙,突悟这天地无边无际,大到令人害怕。
终于明白,当初只因韩梦柳有意,否则他根本无法让其顺从。
“草民还以为,殿下到此是想说那件最后要草民做的事。”韩梦柳望着夏昭,那双眼眸比之去年初见,似乎幽深了些。
“那件事尚未想好。”夏昭自嘲一笑,“大概因为只有一件,便左右为难。”
“无妨,太子殿下尽可慢慢想。”韩梦柳抬眼,一颗冰雪化作的水滴落下。
夏昭不知该如何应对,就只这么站着。觉得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也挺好。
沉默许久,韩梦柳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声:“历来送别或折柳、或饮酒、或踏歌,现下无酒无柳,草民亦不敢让殿下赋诗唱曲。车里备了琴,不如就由草民弹上一曲,意思意思吧。”回身出亭入雪地,夏昭跟上,一素一红两道身影在白茫茫的雪地里拖出两行长长的脚印。
夏昭停在马车几步之外,看着韩梦柳与车夫说了几句,然后进入车中。
车中窸窸窣窣响,接着古朴低沉的曲调传来,在空旷的天地中顿挫流转,仿佛诉说着刻骨铭心的故事。
马车缓缓启动,琴声飘在风雪中,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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