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毫无美感的大桥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横跨在河流的两岸。浑浊的河水汹涌前行,岸边立着黄色的警告牌。
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了,他走上没有半个人影的大桥,望着底下奔腾的河水,怔怔的出神,突然抱着栏杆毫无预兆地哭出声来,鼻涕眼泪在邋遢的脸上横流,五官难看地挤作一团。
夜那么静,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他歇斯底里的哭叫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邢衍感到,他真的被全世界抛弃了,在他逃离坐满了五百人的演奏会大厅的时候,他就被抛弃了。
那天冲出大门,正午的阳光打在黑色的燕尾服上,从头滑进眼睛里的汗水令人目眩,他没有理会身后的呼喊,而是不管不顾地在烫得冒烟的的沥青马路上仓皇奔逃。所以五年来的自我放逐不过是自我欺骗,人生就像一辆没有控制室的永动火车,一旦偏离了正轨,除非途中坠毁,否则不能停下,也不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去。
不——做出选择的是他,扳动铁轨道岔的人是他,是他将世界抛在了身后。
他终于鼓起勇气,一只脚颤巍巍地跨过栏杆,通过泪眼朦胧的眼睛,看到沿岸的灯火辉煌,邢衍再一次感到深切的孤独。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始终是一个人。
他将另一只脚也跨了过去,坐在上面,双手紧紧的抓着栏杆。底下是黑暗奔涌的河水,邢衍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手上的力量时大时小。他低下头望着河面,决定让自己掉下去,但是又坐直了回去,双手紧紧握着栏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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