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言来B市那年才十六岁,因为双亲去世,他便被霍老爷子养在霍家,在霍家地位很高,霍宅那边做老的佣人对他也偏爱。后来老爷子去世,手里掌握着霍氏的股份被分成两份,除了霍危行手中拿着的百分之五十,易轻言手中拿着百分之十五,为此霍家没有人敢对他不敬的。
他在这边霍宅长大,住了差不多十年,对环境佣人都很熟悉。他把自己开来的跑车停在车库,就往宅里跑。
给他开门的张伯见到是他,竟十分心虚,对于霍危行结婚的事,他们都被下了命令,不能在言少面前提起,而如今人却自己跑过来,霍先生又不在,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让人进来。
易轻言笑嘻嘻地就跑了进去,问张伯:“哥哥是不是在这边?”
张伯如实回答:“霍先生刚出门,听说是公司那边有事。”
易轻言点点头,道:“那我就不急着回去了,我午餐还没吃,张伯你跟梁婶说,我今天在这边吃饭,要记得给我做我喜欢的糖醋鱼。”
张伯应下,就去了厨房。佣人们见他回来,已经大半年没见,自然热闹许多。这个宅子的佣人是不知道易轻言和霍危行特别的关系的,小时候他们睡一间卧室,也不过是以为易轻言胆小不敢自己睡,而且他一个那么小的孩子,又遭遇了枪杀,亲人都不在了,多招人可怜,也见怪不怪的,都只道霍先生疼他。
孙丽在二楼午睡,醒来发现楼下那么热闹,以为是来了客人。她想自己现在既然是霍宅的主母,也得做做样子,招待客人什么的。于是她挺着自己五个月大的肚子,又梳洗一番,才慢悠悠地下楼。
楼下易轻言正跟年轻一点的女仆说自己新电影多刺激,就闻楼上一个温柔却带着点傲慢的声音问道:“怎么家里来了客人,不也叫我起来招呼,要是让先生知道我们怠慢了客人,怪罪下来谁来担当。”说罢她看到易轻言,脸突然就板了起来,有点尖酸刻薄:“我道是谁,原来是先生养的小东西。怎么,我都不知道霍宅还是是个东西就能随便进来的地方。”她是知道易轻言的,私家侦探调查过,霍危行养着一个男孩子十来年,是个当红的演员,平时住在香山。她觉得霍危行在外面养几个小情人是没关系的,毕竟她怀着孩子,总不能要求对方为她禁欲几个月,她便体贴一下不去追究,没想到如今对方居然跑到家里来,比她还像这个家里的主人,这让她很不爽,不过是个发泄用的小东西罢了,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易轻言自然也注意到她,只见那女人穿着居家服,还挺着个大肚子,看着架势还以为她是这个家里的主母了?这年头傻女人怎么那么多,真以为怀了孩子进了霍家大门就以为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他十分不屑地站起身,挑剔地看了孙丽几眼,哼笑道:“我以为是谁,不过又是个自认为是的女人,我都不知道原来我不在的日子,就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鸠占鹊巢了?”说着他看向张伯,眼里有不满,像是责备,“张伯不跟我说说这个女人的来头?”
张伯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他怎么那么背,刚巧在先生不在的时候小主子回来了,这小主子简直比先生还难伺候,当初就是先生就是怕他知道他结婚的事大吵大闹才把人塞进剧组送出去的,可这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他动动自己的老嘴,小声道:“少、少爷,这是先生的夫、夫人……”
易轻言闻言脸都暗下来,看向孙丽眼里都是阴鸷的杀意。而孙丽浑然不觉,看他这个样子还觉得爽快,遂摆出女主人的样子来,教训道:“霍宅好歹是公公留下来的地方,让不该进来的人进来,公公九泉之下可是会不高兴的呢。”
佣人们心里愤懑,却不敢出面说什么,毕竟他们只是拿钱看主人脸色做事,而这个新夫人他们是绝对惹不起的。这个女人一进驻霍宅就摆出女主人的样子要求他们如何如何,着实让人讨厌。
易轻言眯着细长的眼睛,似乎要在她身上烧出几个洞,许久才冷声道:“别真把自己当个东西,霍危行身边的人,你还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怕死的——”
屋里气氛紧张,孙丽站在楼梯上扶着腰瞪着易轻言,易轻言站在厅里像只被侵犯了领土的小狮子,谁也不怕谁。霍危行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心里兀自一跳。
孙丽见到霍危行回来,赶紧换了一副柔情的嘴脸,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给他拿外套,路过易轻言面前还得意地看他一眼,又对佣人吩咐道:“去给先生泡杯茶。”接着双手扶着霍危行的手臂,笑得娇羞无比:“老公你回来啦,今晚想吃什么,我让梁婶给你做。”
霍危行不理女人的做作,他心里只想着怎么安抚下那只看似无所谓其实内心说不定已经气炸了的小家伙。易轻言脸上没有一丝怒意,甚至还带着似笑非笑的意味,霍危行养他十来年,易轻言动动手指头他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抽出自己的手,对一旁专门请来给孙丽以后坐月子伺候的保姆说:“把她带上楼休息。”
孙丽自然不依,她一走不知道易轻言会对自己男人做什么,她不看着怎么行!于是她撒娇道:“老公,人家刚才才睡醒,你刚回来,让人家陪陪你说话不行么?”
霍危行从来就不是善主,若不是看着孙丽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他早就把人推到一边去。他最近是越来越厌烦这个女人,老是将自己当回事,做些让人心烦的事。或许是因为易轻言在场,他的烦躁全表现在脸上,对着保姆就一声低吼:“没听到我说什么是么?”
保姆被他的语气吓得唯唯诺诺的,赶紧扶着同样被吓到的孙丽就上楼,生怕自己被男主人用眼刀子杀掉。
等大厅里都没人,易轻言才放声笑了出来:“我说怎么你能忍着大半年不见我,原来早就在家里藏了一个,还瞒得那么紧,哥哥还真是为难你了。”
霍危行叹口气,该来的还是会来,怎么都逃不掉,只好解释道:“言言,哥哥今年已经三十几快四十岁,霍家这辈只有我一个男丁,传宗接代是不可避免的。”
易轻言笑着打断他的解释:“所以你就背着我娶了个女人回来?哥哥,你真让我失望,你记得我曾经说过什么的——”
霍危行上前几步抱住他,急道:“言言,哥哥并没有忘记说过的话,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这次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就不能信我?”
“信你?”易轻言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接着阴狠狠地说道:“你知道我的性子还做出这种事,如今你居然还要我信你?你说过我在你心里是最重要的,现在却为了大局娶了别人,你要我怎么信你?!”
霍危行见他就要崩溃,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