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赶回去给阿衡过生日。”
陆夫人把他拉回来,用长辈的口吻命令他坐到椅子上。
陆奕卿到底不敢违拗母亲的意思,即使心中再急,也还是乖乖坐到椅子上,老管家便上前把饭菜都摆上桌子,都还是热的,有他最爱吃的几样菜。
但他现在完全没胃口,他挽起左手的袖子露出针孔给母亲看:“妈,你看哥哥是要做什么啊?他找人给我打针!什么事情严重到要让人把我弄晕了绑回来?”
陆夫人面露心疼,却没有开口指责陆奕川,只说:“你哥哥说你被靳衡标记了?”
“是。”陆奕卿说:“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们别去靳伯父面前说阿衡的不是。”
陆夫人道:“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很生气?”
“为什么要生气?”陆奕卿不解:“先前是你们和我说的,要和靳衡保持良好的关系,婚约都定了,走到这一步不是必然的吗?爸爸为什么要生气?就是因为这个你们就把我弄回来了?”
陆夫人道:“有了婚约就可以瞒着父母做这么重要的决定吗?你知道标记对一个Omega有多重要,有些人一辈子都只能被标记一次,你决定下得轻巧,有没有考虑过爸爸妈妈的感受啊?知不知道妈妈会为你担心啊?”
陆奕卿被母亲一通指责,虽然他一头雾水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和哥哥的态度说变就变,但母亲说的这些话不是没有道理,即使他明白当初这个决定并不是心血来潮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事后也从没有后悔过,但他作为人子,确实忽略了家人的感受。
他不再理直气壮,而是微微低下头,与母亲说:“对不起,妈妈。是我欠考虑了。”
陆夫人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拿起筷子递到儿子手里,让他先把晚饭吃了。
陆奕卿没胃口也没心情,他放下筷子与母亲说:“但是这个决定我不后悔。如果爸爸也因为这件事情生气的话,我可以让阿衡上门来和他谈一谈。”
“你父亲确实有些生气,你让靳衡那小子现在上门不是火上浇油吗?”
“啊?...爸爸真的很生气吗?”陆奕卿苦恼道。
“是啊,所以你这几天别去见靳衡也别和靳家的人联系了,你要是答应这一点,妈妈还可以考虑帮你们在你父亲面前说说好话。”
陆奕卿握紧了筷子,让他不和靳衡见面,他想想就很难受,他犹豫着说:“那我能先给他打个电话吗?今天是他生日,我还没跟他说生日快乐。”他还想跟阿衡解释一下自己被带走的原因,他怕靳衡回家看不到自己会担心。
“不能打。”陆夫人拒绝得干脆:“你哥哥已经和靳衡说过了,他知道你现在在家里。生日这种事情每年都有,不差今年这一次。”
“妈...”
“跟我撒娇没用,你父亲还在气头上,你最好乖一点。”
陆夫人口中的“乖一点”和陆奕卿所理解的“乖一点”完全不一样,他以为自己只要好好表现,等父亲气消了再和他谈靳衡的事,但第二天他发现,他的手机被没收,电脑被断网,甚至连卧室的电视都没有信号。父亲还不让他出门,连去医院实习都被免了,说是给请了两个星期的假,他除了能在自家花园里走一走,竟是连门都出不了,这几天门口甚至多了几个安保人员,父亲是市里的副书记,这些大场面陆奕卿以前也见过,那个时候他还小什么也不懂,但现在他长大了,再傻也能猜出可能是市里出了什么大事了。
他的通讯设施都被禁用没收,因此对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真是一概不知,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直到某日在花园里听到修剪花枝的工人聊天:
一个工人说:“市长跳楼这事真的假的?”
“应该是真的”另一个工人压低了声音道:“这家也是做官的,你没看见门口成群的保安,都是为这事来的,贪污腐败这种事能牵扯出多少人啊。”
陆奕卿原本坐在花园的秋千上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本书,听到这些话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市长跳楼?
哪个市长?是阿衡的父亲吗?
他冲上前拉着那两个工人问:“你们刚刚说什么?”
两个工人一看被主人家听了进去,忙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少爷。
陆奕卿看着其中一个逼问道:“你刚刚说市长跳楼?哪个市长?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个工人是临时请来的,被主人家一问便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就咱们市的市长,叫靳什么来着”
“靳瑞华。”另一个工人提醒他。
“哦,对,叫靳瑞华,被人举报贪污了好几个亿,在家里上吊自尽了。他夫人先发现的,好像当场吓疯了!”
CP8(往事)
陆奕卿按着纸上的地址找到了靳衡现在住的小区。
他先是穿过了一条又脏又臭的小街,走到中途还有人往楼下倒水,他要是走慢一点就要被浇成落汤鸡,就是这样楼上的妇人还对着他骂骂咧咧的说了好几句他这自小到大从未领教过的脏话。
他尽力避开地上坑坑洼洼的水坑,又问了好几个人才终于找到了地址上写的“清溪小区”,入目是一栋灰黄的十层小楼,上面的窗户还是蓝色的玻璃,阳台的栏杆长满了锈斑,外面砌墙的瓷砖附着一层层青苔。
如果不是建在闹市区,这栋楼基本上算得上恐怖片里的鬼屋了。
他没有这栋楼大门的门卡,只能等着住在里面的人来开,很快大门处就响起了一个电子提示音,门开了,一个顶着红色爆炸头的青年叼着根烟往外走,陆奕卿在大门重新关上的前一刻用手及时抵住了,他下意识的找这里的电梯,可惜入目却只有一条堆砌在垃圾堆与杂物堆里的一条楼梯,还有各种不明飞虫萦绕在上空。
他这辈子没进过这样的地方,他甚至怀疑这里是不是能住人。
站在606号房前,他犹豫的敲了敲门,潜意识里他是不相信靳衡会住在这样的地方的。
随着敲门声响起的是里面锅碗瓢盆掉落在地上的声音,这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差了,陆奕卿能把房子里的动静听得很清楚,他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也能轻而易举的认出靳衡的声音,一切的困惑与怀疑就此打消,他着急的又扣了几下门板。
房子里安静了一会儿,门才从里面开了。
陆奕卿在赶来的途中设想过靳衡会处在什么样的处境,但现在他才知道自己的的想法有多天真。
他才与靳衡分开两个星期,仅仅十四天,这个以前喜欢仗着身材优势将他困在怀里耍流氓的阿衡几乎瘦成了一根竹竿。他面容憔悴,眼底的黑眼圈和下巴青色的胡渣都显得那么刺眼。初冬这样的天气,他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