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地喜欢他。光是想到他就在这扇门的另一侧,和另一个人拥抱,接吻,我就嫉妒得快要死了。
沐老头的小札,写到他梦见去世的师母,醒来后五内如沸。我那时候想,五内怎么会沸腾呢?然而此刻我胸口翻腾着炽热的气体,痛苦如同潮汐一样,将我淹没至顶。像有无形的手揪住我心脏,榨出每一滴血液,我的手按在胸口,却无法缓解这剧痛,哪怕一分一毫。
沐老头写下那小札时,师母已经去世十五年。
这痛苦不曾放过他,纠缠整整十五年。
我是这样没有出息地深爱着纪予舟,如同最虔诚的信徒。
我要如何撑过这十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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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我喝完一整瓶威士忌。
沐老头题在画上的诗:“何以解朝暮,唯有花与酒”。原来酒精真是好东西,再多的痛苦,在酒精的浸泡下,都变成遥远的伤口,酒让人的灵魂变得很轻,轻到快要飘上高空,看自己就像看别人的故事。
两点过十分,卫平接着电话,从走廊一端走回来。
“好,我马上叫司机……”
他怔在原地,因为看见我。
我朝他做一个安静的手势,继续把地上的杯子和酒瓶捡回来,放进托盘里。酒精让我的手发抖,连一个杯子也拿不稳。
我忘了,我是画画的人,我不能喝太多酒的。
原来不是沐老头蠢,是我忘了。
十五年的痛苦,还是不会放过我。
卫平半跪下来,帮我把杯子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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