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乳母忽地开始垂泪,悲泣道:“这是您唯一一点血脉,哪能不来呢!”
父亲咳了声,依旧是笑,然而笑罢,他忽然叹了口气,道:“想我云梦天光绫,本也是武林中有头有脸的门派,最后却只能依附在他人门下才能苟活,真是天道不公!”
那乳母还在哭泣,小小的赵如是一脸茫然,捏着手指听两人讲话。
父亲又说:“韩敬心狠手辣,又心机深沉,我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父亲当年为了维护这岌岌可危的门派,违背本心去打那不义之战,最后伏尸身死也没能救门派于累卵之中,而我既不能为其报仇,亦不能实现他光复门派的心愿,实在是不孝不仁……”
乳母悲戚道:“您莫要这样说……”
父亲苦笑:“我说的可有一言是假话?真话之所以伤人,就在于它真啊。”
乳母犹在哭泣,小如是看看乳母,又看看病榻上面色铁青、唇色惨白的父亲,心里害怕,不由地也哭出了声。
她的哭声让病榻上的父亲挣扎着坐了起来。
父亲伸出一双温暖却异常瘦削的手,紧紧握住小如是的手,道:“是儿不哭。”
小如是仍旧嚎啕着哭个不停,父亲还要挣扎着起来,被乳母劝住了。
乳母抱过小如是,一边垂泪一边道:“她要哭您就让她哭吧,也当是做女儿的为父亲尽最后一点孝心……”说罢泪雨滂沱,埋在小如是的肩上亦大哭起来。
赵坚看着酸楚,却又觉得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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