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之地。
“御花园中人来人往,怎么会突然多出一具尸体呢?”坐在轿撵上,乔虞正色肃然,皱着眉问夏槐。
夏槐小声道:“事发突然,众人都忙着将小主子们安置好,还未去管那具尸体的事。”
“皇上和皇后知道了么?”
“已经有人去通知,想来也在路上了。”
乔虞抿紧了唇,不再说话。
与贤妃和宋婕妤相比,她的灵犀宫是最远的,因而当她到临时安置几位皇子的绘雅轩时,她们都已经到了。
顾不上寒暄问好,乔虞径直往景谌的屋子快步走过去。
“景谌!”
她鲜少唤他名讳,但景谌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一把打掉身旁嬷嬷们端来的安神汤,快速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就要往门口冲:“娘!!”
自诩是大人的小皇子眼泪控制不住地刷刷往下掉。
乔虞走到门口,正好接住他,顺势蹲下将他紧紧抱在怀中,柔柔地抚摸他的小脑袋,轻声道:“乖宝,娘在这儿啊,不怕不怕。”
景谌也不说话,就伏在她肩头呜咽着哭,他是真被吓着了,三魂七魄丢得差不多了,一直懵到听见乔虞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
除了尚在襁褓中,乔虞从未见过他哭得这么厉害,这孩子与她不同,凡是都往好的想,又自小聪慧,就是大人故意逗他,也不会中招。
她心头瞬间仿佛被凿破了一个大洞,寒风呼呼地往里吹,又痛又空又冷。
“乖啊宝贝,咱们不哭了,你跟娘说说话好不好?”她耐心地抱起他,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像以前他哭闹的时候那样,一遍一遍地哄他。
“娘很担心你啊,乖宝是个好孩子,跟娘说说句话。你害怕什么担心什么都告诉娘,娘是大人嘛,知道的多一点,娘帮你出主意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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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
一下子有三个皇子出事, 不光皇帝震怒, 皇后也十分头疼, 近来九皇子身体日渐好起来, 她还没来得及高兴, 老天就当头扔过来了这么一棒。
青天白日的,御花园中突然多出一具浮尸来, 还正好让三个未满十岁的皇子撞上, 简直骇人听闻。
身为皇后更是难辞其咎。
帝后二人前后跨进绘雅轩的大门,皇后犹豫了会儿要不要先声夺人,好显得她这个嫡母对几位皇子也是十分上心的。
皇帝眼眸淡漠地扫过跪了一地的宫人,对着皇后撂下一句:“朕先去看看景谌。”
皇后下意识张口想要阻拦, 却见皇帝信步迈开, 高大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拐角处。
虽说八皇子最小,皇上更为担心他也是应该的, 可是贤妃位尊,皇上总该先去六皇子那儿走一趟。
皇后悻悻地收回视线,算了, 反正又不是她的儿子,管皇上心里惦念着谁呢。
她关切地召来宫人, 温和忧心地问道:“皇子们的情况如何了?可请太医来看过?”
那厢乔虞抱着景谌轻哄了许久, 总算将他安抚下来。
一直绷着神经不能放松的景谌依赖地环抱着娘亲的脖子, 闻着熟悉的馨香,被恐惧和警惕纠缠的心神慢慢放松下来,趴在她肩头, 闷闷地不肯出声。
乔虞生怕他睡着,一刻不停地柔声在他耳边说着话,心里残留的害怕还没散去,要是睡过去再做什么噩梦,可就真留下阴影了。
这时,皇帝大步迈进来,见此情景,眉头皱得更深:“景谌没事吧?”
“景谌?乖宝,你父皇来了。”乔虞侧首,轻声对怀中的小皇子说,“他问你有没有事?乖宝,娘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事,你要自己告诉我们,好不好?”
皇帝察觉出端倪,深眸看向乔虞:“他不肯说话?”
她一直说了有两刻钟的话,嗓音透着几分干涩,对上皇帝的目光,乔虞回避性地低下了头。
皇帝脸色越发阴沉:“还不快去请太医!”
“等等皇上,”乔虞小声道,“景谌受了惊吓,身上并没有什么伤,便是请太医来也只是开道安神静心的药方,并没有多大用处。”
她对小皇子说,“乖宝,你父皇来了,你得跟他行礼问好,这是孝道,也是礼节,知道么?”
景谌缓缓放开手,任由乔虞将他放下来,规规矩矩地向皇帝见礼:“儿臣见过父皇。”
稚嫩的嗓音带着沙哑的哽咽,方才哭过一场,眼睛都有些肿起来,红彤彤得瞧着十分可怜。
皇帝看着他赤立在地面上的脚,手臂一捞就把他抱了起来,面露不悦:“这群奴才长着眼睛做什么用?没看见八皇子赤着脚么?”
乔虞忙开口:“您别怪她们,景谌被吓得不清,见着我来了急慌慌地自己从床上跳下来的,哪里顾得上穿鞋?”
说话间,宫人们已经端来了温热的水,用帕子沾湿,小心着给景谌擦拭脚底,继而又将鞋给他穿上。
“父皇,”被皇帝抱着的景谌紧紧抓住他的衣襟,“我和六哥、七哥之前看到的是、是什么?”
他灵动得仿若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眸溢满了不安和忐忑,皇帝心下一沉,眉宇间冷气尽去,目色温柔:“只是一个人罢了,景谌不用怕。”
“可是他的脸……”景谌抿紧了小小的唇瓣,在水中的浮尸随着时间增长,尸体会慢慢的肿胀起来,他们几个看到的时候,那张脸已经完全辨认不出五官了。
皇帝宽厚的大手抚摸着他的头:“不论变成什么样,那都只是具浮尸,人死后一切成空,伤不到你的。”
闻言,紧张的八皇子微微缓和了些神色,犹豫着问:“真的么?”
“当然,”皇帝肯定道,“你如今脑子里让你害怕的画面都来源于你自己内心的恐惧,其实人死了之后与睡着了无异,景谌,看见路上有个人在睡觉,你会害怕么?”
小皇子摇了摇头:“可是那个人是死了呀?”
“活人可比死人可怕,”皇帝低低笑了一声,浑不在意,“就是因为人已经死了,既不会对你做什么,你以后也再见不到他,这有什么好怕的?”
他把景谌放下来,弯腰凑近了对他说:“朕知道你是个聪明又勇敢的孩子,一定能战胜心里这份小小的恐惧,不会让朕失望的。”
景谌问:“父皇,那怎么样才算是我战胜了呢?”
“到你下次再遇上这样的意外,不会把你母妃肩头哭湿的时候。”皇帝笑道,抬眸看向乔虞颜色深了了一度的肩头,语气中添加了几缕调侃意味。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