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来没说过这话的温锦最后还是一头雾水地跟着一起出门了。

出了大门，温安启去开车过来，许南尧站在院子里等，温锦走过去：“你哪里不会？”

许南尧正站在花圃旁看手机，闻言偏过头，手机放进兜里：“什么？”

“你不是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做吗。”温锦扫了眼许南尧的手腕，“哪一道，我看看。”

许南尧沉默了几秒，先是用一种“这你也信”的眼神看着温锦，顿了顿，最后还是从书包里掏出一张卷子，随手一指：“这儿。”

温锦接过来。

看了两眼，有了个大致的思路后，温锦拿手机拍了下题，把卷子叠起来还给许南尧：“我没有演算纸，等我去了学校想一下写出来再发给你。”

许南尧态度很冷漠：“随你便。”

等了没一会儿，温安启就把车开了过来，准备先绕到老城区把许南尧送到学校，然后才掉头回来送温锦。

出了小区上主路后，正好遇上早高峰，跨江大桥上被堵得水泄不通。

温安启按了下喇叭，随口问：“小锦，昨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温锦脑子里还在想刚刚看的那道题，下意识“嗯”了声。

应完声才回过神来，她没准备遮掩什么，而且跟林景荣出去玩这件事也确实没什么好遮掩的，便如实回答：“出去玩了。”

温安启点点头：“出去玩好，多出去放放风心情也好。”

“你们去哪里玩了？”

“滑冰馆。”

“跟朋友吗？”

“嗯。”

“男朋友？”

“……”

温安启从后视镜里看了温锦一眼，语气小心柔和：“爸爸就随便问问，没有别的意思。”

温锦往后靠了靠，回答：“不是，普通朋友。”

许南尧哼笑一声。

他刚开口准备呛温锦两句，脑子里又莫名其妙地想起昨晚上在广场上，女孩儿嘲讽地弯着唇，轻声反问他“你觉得我像什么样子”“我跟你不一样”的模样。

于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许南尧又给咽回肚子里去了。

车辆缓慢驶过大桥。

出了大桥口，前面的路宽敞许多，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一中附近。

早上学生多，送孩子上学的私家车更多，本来就不款的老城街区里车让人人躲车的乱成一锅粥，温安启干脆把车停在街口，许南尧准备下车自己走过去，温锦目送着许南尧脚踩上沥青马路后，又从车尾绕到她这边，伸手敲了下车玻璃。

车窗摇下来，露出小少爷一张绷得紧紧的脸。

温锦以为许南尧要说题的事儿，摆了摆手：“我到学校看了那道题会记得发给你的，步骤给你写详细点。”

许南尧：“……”

许南尧板着表情，站在原地没动。

温锦歪头，问：“还有事？”

“你……”许南尧组织了一下语言，表情僵硬道，“放学早点回家。”

温锦一愣，眨了眨眼。

许南尧皱起眉，似乎对温锦的反应不是很满意：“你听到了没？”

“啊。”温锦看着许南尧，忽然就勾唇笑了，“听到了，我知道了。”

“弟弟，你新手表不错。”女孩儿合上车窗，甜甜地笑了下，“再见。”

越野车驶离街区。

许南尧被温锦的称呼叫的眼皮子一跳，还站在马路边反应了一会儿。

抬眼看了下扬长而去的路虎车，在十字路口转了个弯，亮着减速红灯的车屁股随之消失在视野里。

三秒之后，许南尧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把手腕上带着的手表取下来。

“许南尧你是不是卷子还不够多闲出屁来了。”他把手表扔进书包里，咬着后槽牙抬脚往学校里面走，“你很缺这一个又丑又碍事的手表戴吗？很、缺、吗？”

-

早上堵车耽误了些时间，温锦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临近上课，去教室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从宿舍楼冲刺过来的陆琪丝。

陆琪丝头发都没来得及弄，一头‎‍​­​大‍‎‌­波‍­‎​­浪跟在空气中飞舞的海草似的，嘴里叼着块饼干，看到温锦的时候有点惊讶：“你今天怎么来这么晚？”

“堵车了。”温锦回答。

两人一起上楼，陆琪丝把嘴里的东西嚼吧嚼吧咽下去：“你来的时候看到滑冰馆那边在叮叮哐哐摆弄没，还有航拍机，看场面是准备搞什么波大的。”

“看到了。”温锦想起来早上顾盼兮跟她说了一嘴，“好像是承办了全国冬季运动会。”

陆琪丝：“别跟我提运动会，那个傻逼的担架接力真的把我搞得没脾气。”

温锦被逗得笑了声，半晌想自己又有点笑不出来：“咱们那个还早，得下个月去了。”

陆琪丝撇撇嘴，走到三楼跟温锦就分开去了自己的教室，温锦看了眼时间，快步又爬了两层楼梯，进教室的时候人都差不多到齐了。

专业课不像大学英语，难度大课时多，搞不好就是期末挂科预订，因此大家的学习热情倒是高，前面几排被挤得满满当当，温锦扫了两圈，不想再过去挤，便在靠后门的地方坐下。

她把包放在靠走廊的位置上，刚想坐下，动作一顿，又伸手把东西往里面推了推，留出了最外面的位置。

上课铃很快打响，谢振时端着红枣枸杞茶晃进教室，打开幻灯片，清了清嗓子：“咱们开始上课了啊，玩手机的把手机收起来，睡觉的都醒醒。”

“在这里首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学校！响应中央的号召，荣幸地承办了，承办了这个……”谢振时看了眼讲台上的会议笔记，“全国冬天运动会！”

“这是一莫大的光荣，是非常给给我们学校长脸——”

“报告。”

谢振时的话被打断。

付万卷在前门，单手敬礼，笔挺的站着打了个报告。

“进来吧。”谢振时招了招手，表情慈爱，“临床一班和二班的学委今天都来得挺晚啊，有点稀罕，是不是昨晚一起熬夜钻研竞赛题了？”

班上响起一片哄笑。

付万卷脚步绊了下，耳垂泛红地往后排走。

“这个，冬天运动会啊，是个全国性的运动会，很多的知名运动员都会来参加，所以是非常给给我们学校长脸的事情。”

谢振时继续刚才的话题，语调抑扬顿挫：“老师都知道，你们是全国医疗事业的后备军，大家都是非常优秀的，一定很乐于展现自己的才能，所以，有意愿报名这次医疗志愿者的同学下课到自己半晌的学委那里登记……”

谢振时情感丰富地在讲台上进行动员，晚到的付万卷绕到后排，左右看了看，最后停在温锦旁边的空位上：“这里有人坐吗？”

“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