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能过来了。”
云芩离去前,她二哥已经入了军营,没想到如今竟然再傅庆墨麾下了。
云芩心里正犯嘀咕,云文已经继续了:“如今几位王爷中,如今也只有宁王能与二皇子抗衡了。”
这些事情,云文倒是不介意告诉云芩。虽然妹妹是女子,但是这些政治场上之事,她懂一些,对她有利无害。
云文坐在云芩身旁,曲腿坐着,眉目如画,气质沉雅,给云芩说着一切。而后他意识到一直都是妹妹问他,他却不曾问妹妹,便问起云芩来。
“你与长孙仪,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长平侯府的人救了爹娘,云文心底感激,但是妹夫让妹妹置身于危险之中,已经让他心里有些责怪了。
云芩抠着手指,看着自己哥哥,呐呐解释道:“就是,我想回来。他不让,我就趁他离开,偷偷跑了出来。大哥,我跟你说,他可讨厌了。”
云文听着云芩的抱怨,眼眸微微闪了闪,而后问云芩:“那妹妹是如何想的?可是不愿与他一道?”
云文思忖着,妹妹成亲不到一年,若是想要和离,那不是不可以。他们兄弟二人在,必然是不会让妹妹孤苦无依的,大不了日后他们养着她。何况爹娘也还在。
听到云文这话。云芩一下子噤了声,良久才诺诺道:“我不知道……如今,我还没想着与他和离。”
“那你早些回去,省得他担忧。”云文劝道。
云芩嘻嘻一笑,而后神色认真道:“那我得先见到爹娘。”
几日后,奕王傅庆墨带着五万大军到达沪城,云文与将军韩望大开城门迎接。而后大军又一路往凤城而去,与凤城大守韩鹏会合。
一月后,大军北上,一路往齐京珑城而去。齐国内战激烈时,雍国称齐国士兵杀掉了十几个到齐国行商的商人,要齐国给出交代。
而后便攻打齐国的边城。
半年后。
正是朔冬,四处冰封。寒冷深夜里,长孙仪深夜难寐,便披着黑色大氅,在营帐之中研究沙盘。
行洛半夜内急,醒来后便见主帐之中灯火亮着,上了茅房后,行洛便往主帐而去。
雍国北地冬日极冷,如今又是最冷的之时,寒风刮得耳疼,风沙吹得脸都干裂。穿着厚重的衣裳,也依旧觉得不够暖和。
然而就是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北方的胡人却趁机大规模南下,侵略雍国边境。这距离胡人上次大规模南下,已经有十几年有余。
长孙仪在北方胡人南下时,主动请缨出征,镇守北地。
如今他们来到北地大半年。
他们一到,长孙仪便整肃军纪,训练精锐骑兵,连打了几场胜仗,让节节败退的雍国士兵恢复士气。
然而后边还有几场硬仗要打。
长孙仪如今立在桌案后,头带着玉冠,红唇如涂丹。面对着舆图,身上披着黑色大氅,大氅之上绣着银色兰花纹,兰花雅致,然而落在行洛的眼里,却看起来妖异非常。
如同自家殿下的的性子,也越来越诡异。他跟着多年,如今也是没办法如琢磨透了。
比如如今,他又背对着他问道:“行洛,你不是说她会回来的吗?怎么到如今,她还是不愿意回来?”
行洛一个激灵,连忙回道:“殿下,如今南边正打着仗,王妃也没办法回来。”
长孙仪回头,眼眸晦暗地瞧着他,妖异眼尾微微上挑,笑容有些鬼魅:“真的?”
行洛后背冷汗连连,面上却带笑,脑袋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真的。”
“那她为何连修书一封都不肯?”
行洛喉头噎了一下,忙不迭道:“这兵荒马乱的,王妃就算修书。恐怕路上也丢了。”
长孙仪古怪一笑,坐到了椅上,从桌案上的象牙笔架上拿了一只狼毫笔笔,沾了墨,便伏案写东西了。
长孙仪如今尚未及冠,依旧还有几分少年模样,但是看起来已经刚毅许多,他低头伏案的模样,专注无比,也安静许多。
营帐里气氛沉寂,漆黑的影子被灯火拉长,落在帐布上。行洛裹了裹外边的厚的羊毛袍子,觉得有些冷。
伏案写了一会东西,长孙仪又抬头,看着外边的帐布,似在问行洛:“她不来寻我,那我去寻她可好?”
目光带着些微茫然,看起来可怜而无辜,倒是像是情伤的悲惨的少年。
行洛腿一软,差点都想上去抱长孙仪大腿了。他哭丧着脸道:“世子,你若走了,这北地怎么办?”
长孙仪坐在椅上,长袍垂落地上,他神色哀伤道:“云芩不在,我要这北地何用,要这权力何用?”
敢情殿下您活着的意义就只有一个女人?
当然,这话行洛可不敢说,而是安抚道:“殿下,北地不收,您如何平雍国,雍国不平,您如何息南边的战火。南边的战火不息,王妃如何回来与您团聚,您三思。”
行洛说着脸色凝重地跪了下来。
这半年多,他与长孙仪一道征战,身子看起来结实了不少,身上也带了几分气势。
长孙仪看着行洛一副苦心劝谏的模样,讥诮地笑了笑。而后冷声对行洛道:“出去吧。”
声音是刺骨般的冷,脸上也没有了任何笑容,骇人得很。
行洛抬头看向自家殿下。灯火下他白玉般的面庞被映得昏暗,侧脸如刀削一般,带着几分冷沉的气息,此刻看起来反而似乎正常回来了。
行洛忆起,多年前他被送到世子身旁时,世子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孩童,自己也是。那时那个唇红齿白,面白去瓷的少年好气地看着他。
人牙子把他牵到世子身旁,告诫他:“这位就是你日后的主子,日后他使唤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后来世子便一直带他在身旁,世子练武,他也学武,世子读书,他也读书。
如今郡主侯爷不在,王妃不在,世子能指望的,只有自己。
行洛重重一跪:“世子,行洛自知身份低贱,但行洛跟随世子多年,有些话行洛该说还是得说。世子除了王妃,这世间该让您去守护的人还有许多,郡主侯爷对世子多有期待,如今大战迫在眉睫,世子若离开,军中将士对世子必然失望。望世子莫要冲动。”
跪完,行洛便起身,垂头往外而去。
长孙仪手中拿着狼毫笔,看着门口出扬动的灰色毡布,有些怔忡。
而后他自嘲一笑。
他怎会忘。
担忧养父养母如前世一般出事,他留下大半自己训练几年的精锐留在齐国,只为了保他们平安。
即使在此之前,他让自己在齐宫中的人告知皇帝,平日里的汤药有问题,试图改变前世皇帝的结局。只是,皇帝终究没逃过死劫,京城叛乱也提早了许多。
幸好,他们平安,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