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说是伤口有些深,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简宁听得这话,心才稍稍放下一些。
她记得沈昭书房有大周各州府的布防地图。
想到此,急急奔至书房,从书架上寻到地图册翻开,在看到嘉涌关的地形后,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些。
那儿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沈大人如今形势不利,应当也是看中这样的地形,才让人退守到那儿的。
只是不知他那边情况如何,能不能撑到援军赶到。
离他最近的,也只有威北侯陈起,她抬头问无霜,“威北侯呢?”
无霜眼眶依旧通红,“威北侯同大人分了两路,现在也被缠着脱不开身去支援。”
简宁又问,“朝中可有什么动静?”
无霜如实道,“长公主和定国公已经入了宫,说是还在商议。”
商议……商议……
这一商议也不知会商议多久,最后又会商议出个什么结果,沈大人又能不能撑到他们过去。
简宁想了会儿,终是回到房间,寻出薛宴离开梁州时留给她的信物递给无霜,道,“你亲自带着这枚玉佩去梁州找秦王世子薛宴,请他先调配兵马,若十日之内朝廷还不同意派兵,就帮忙出兵支援下大人。”
无霜领命,飞奔而去。
外头梧桐树上麻雀叽叽喳喳叫着,简宁轻抚着手上的玉镯,只希望朝廷能尽快下令派兵支援永州。
翌日,朝中便传来消息,威北侯世子陈昔不顾家人反对,自行请兵去支援沈昭。
陈昔年纪虽轻,却也是屡屡立功,几位老臣商议两日,终是拨了五万精兵让他前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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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四合,华灯初上,威北侯府书房檐下风灯随着夜风摇摇晃晃。
黑夜中落下一人,推门进屋,朝着陈昔行了个礼,“见过世子。”
陈昔抬首看向这人,“何事?”
此人来他身边已有三月,表面恭敬,眼底却总带着几分高傲。
“王爷问您,能否趁此机会除去沈昭。”
陈昔却是摇了摇头,道,“你去回王爷,就说沈昭要除,却不能是这个时候,让他稍安勿躁。”
威北侯府现在是依靠定国公府而得以生存,若是此时沈昭死于他手,只会让侯府陷入困境,这对雍王的大计来说并无好处。要除掉沈昭,也只能等威北侯府有足够能力脱离定国公府之后。而他此次去永州,便是第一步。
那人蹙了蹙眉,似想再说什么,然而思及王爷早有嘱咐说若他另有计划也不必强求,到底还是打住了,应声过后,又翩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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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昔出征不过半月,永州便传来捷报。
他抵达永州后,虽未曾和沈昭军队会师,两人却像是早有默契一般,趁呈王夜里休整时几乎同时发难,打得他措手不及。
呈王的三十万叛军在沈昭的强势突围和陈昔的围堵拦截之下溃不成军,四下逃散,呈王也已经在当晚便被陈昔活捉。
威北侯那边,亦已经捉了捉了敌方主帅。
消息传到定国公府时,简宁正在书房看前些日子庄子里管事们送来的账本。
“姑娘,永州有信回来了。”孟夏从外头掀开帘子进来,把方才收到的信件递给简宁,“是大人让差役跟着战报一起加急送回来的。”
简宁当即放下手中的笔,接过信件拆开。
信里头只有八个字,却叫萦绕在简宁心头数月的不安彻底消弭。
他说,战事已毕,不日便回。
简宁怔怔看了信许久,才将它收起来,又继续算账。
打了胜仗,京中到处都是一片欢腾的气氛。
太后亦很欣慰,下令重赏定国公府和威北侯府,又特意把简宁召进宫说了好久的话。
简宁临走时,太后拉着简宁的手,笑得温柔又亲切,“你这孩子,哀家看着便觉喜欢,日后可要多进宫来陪陪哀家。”
她恭敬着应下。
二月二十,是沈老夫人寿辰。
因着刚打完仗,定国公府也没有大操大办,只自家小辈们给老夫人祝过寿便算罢了。
自回京后便没回过定国公府的沈玉珺也一早就来了。
简宁方才被长公主叫去说了几句话,来得晚了些,还未踏进院子,就听得老夫人的笑声从里头传来。
那笑声很近,不像是在屋里。
她抬头透过院墙的雕花石窗看过去,只见沈玉珺紧挨着老夫人正说着话,眉眼间尽是小女儿的娇俏。
院子里还有不少人,都在旁边陪着笑。
也不知沈玉珺方才说了什么,老夫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嫁进来这几个月,简宁还是头一次见到老夫人笑得如此开怀。
她进了院子,朝着老夫人恭恭敬敬福了一礼,道,“孙媳见过祖母,愿祖母福寿绵延。”
老夫人见简宁来,脸上笑意收了些,朝着简宁招了招手,道,“你回来了,快些来坐。”
沈玉珺面色有些冷淡,然还是勉强唤了声,“嫂嫂。”
简宁客气地冲她笑了笑,将早备好的寿礼递给金嬷嬷,顺从过去在老夫人旁边坐下。
老夫人原以为二人见面该是争锋相对,然如今见她们虽不亲热,却也还算和谐的相处,倒是微微放下心来。
几人正说着话,又有嬷嬷过来,说可以开席了。
沈玉珺和简宁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入了席。
吃过三巡,金嬷嬷忽然从外头回来,不知在老夫人耳边说了句什么。
老夫人听完神色凝重,同她们交代了声,便和金嬷嬷去了前厅。
几人面面相觑,却又都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沈三夫人打破了沉默,说起前几日刚告捷的战事。
沈玉珺在家时便是被众心捧月,这会儿婶婶嫂嫂们自然也都捡着她爱听的说。
先是三嫂严氏笑着道,“我先就说珺丫头是个有眼光的,如今看来果然没错,四妹夫真是年少有为。”
七婶郑氏亦附和道,“是啊,说起来,此次还多亏了陈世子,若非他自请出兵,世子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沈玉珺和陈昔虽有不睦,然他到底是她亲自挑选的夫婿,如今他立了功,她自然也高兴,倒难得没嫌几个嫂嫂婶婶虚伪。
郑氏看到春风得意的沈玉珺,又想起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夫君,忍不住叹息道,“到底还是珺儿福气好,找了这么个如意郎君,哪像我……”
说着,又开始抹起泪,控诉沈家七爷又在哪弄了个小妾回来。
沈玉珺平日里其实挺不爱听郑氏抱怨,每每听到都总会开口讽她两句,然而今日她却是变了态度,道,“说到底还是七婶心太软了,七叔才会肆无忌惮。若我是七婶啊,就让七叔眼睁睁看着他钟爱的花草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