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话,才发现自己声音哑了一半。
云邡挑了半边眉梢,“怎么,你还……”
下一刻,谢秋寒欺身上来,堵住了他的口。
他本来想说,你小子还想出师了。
真的出师了。
那是一个不管不顾的吻,带着一生就这一回、不干白不干、干完千刀万剐的决绝和疯狂。
兔子逼急了是真的会咬人的。
小秋寒就是个实例。
失策了。
欺负人太多,是会遭报应的。
云邡先是一呆,下意识想退后一步,可谢秋寒抓住他,就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像海面上死死抱住一根浮木,但凡没了这份倚靠,就好像要栽进万劫不复之地了。
他心软了一瞬间,就也稀里糊涂的被拽了进去。
他被亲的气息紊乱,一塌糊涂。
平日无需意识就在运转的真气突然失掉了主心骨,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仿佛那点真气都知道主人正六神无主,破天荒的被一个小毛头给治住了,向他发来恭贺和嘲笑。
他这时才觉得自己大言不惭,真是谁也教不了谁了。
好一阵兵荒马乱,臭小子才算尽了兴,肯退兵十里,只在他唇上反复的轻啄着,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
云邡稍稍别开头,避开了他的吻。
谢秋寒总之是破罐子破摔,觉得自己反正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又继续追逐过去。
云邡这才开口,带些一点恼意:“周吞机还没来,你就想先抽干我吗?”
谢秋寒听了这名字,莫名其妙,不知他提这时候提那大恶人做什么。
可这时他突然发现,云邡面色苍白,唯唇上有他咬出的一点血色,靡丽无边。
谢秋寒一愣,慌张起来,“你怎么了,我,我……”
他忙不迭放开云邡,可刚松了手,云邡腿一软,往一边栽下去。
他吓一大跳,赶紧把人接住,让云邡大半身子都倚在了他身上。
同一时间,走廊另一端传来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声。
二人扭头一看,岫玉揉着眼睛,抱的东西摔了一地。
见二人看过来,岫玉吓的倒退两步,失足栽进了后头池塘里。
“…………”
谢秋寒呆了一下。
先救哪个?
笑声在耳边响起来。
云邡实在是被这些小毛头给逗的乐坏了,他指一指池塘,“还不把他捞起来,我是没真气了,死不了。”
岫玉自己从岸边爬起来,再抬头一看,大师兄已经抱着仙座回房间了。
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心想:我要被灭口了。
第77章
谢秋寒把云邡妥妥帖帖的放回床上, 看他气息微弱, 真气流转近乎于无, 一时心乱如麻。
事情为什么会进展到这个地方?
“我、我去叫人,”谢秋寒慌慌张张的, “我去叫医者……叫医者还是丹修?你受伤了吗,昨夜弄的?”
云邡半阖着眼睛恢复着, 闻言道:“别去,怪不好意思的, 你弄的。”
正要出门的谢秋寒一愣,刚好撞上硬着头皮又爬进来请罪的岫玉。
岫玉呜呜两声,罪又加一等,很想立刻滚蛋。
谢秋寒强按着自己静下心神,心念电转, 飞快的清理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刚才是心神荡漾,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哪管发生了什么。
这时从一场黄粱美梦里踏出来, 被冰凉的风一刺, 脑子才清晰了起来——他发现自己识海真气满满,元婴睁开眼睛, 略一调动神识,竟然能感知到千里之内一花一木的微微浮动, 能洞察其中极其细微的变化。
他竟然莫名其妙的升阶了!
他心知这和云邡突然的虚弱分不开干系。
云邡招手,“你来。”
谢秋寒凑过去,见他要起身, 忙在他身后垫上两个枕头。
云邡被他当成个软弱的花瓶对待,许久没感受过这种待遇,心里觉得十分有趣。
做完这些,谢秋寒就规规矩矩的立在了床边,端正、严肃,和刚开始判若两人。
谢秋寒升了一阶,对灵气的体察更加在行,他能看到周遭,不,整个青阳宗的灵气都在以飞一般的速度朝此间灌进来,以云邡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海纳百川似的将灵气转进自己身体,而他的状态也在这样的运转里一点点好起来。
只是还不够,万条小溪潺潺流动,并不能补足大海的干涸。
谢秋寒道:“这是怎么回事?”
“晚些同你说,”云邡斜一眼谢秋寒与自己的君子差距,道,“你凑近些,别装成刚才那个不是你的样子。”
谢秋寒:“…………”
云邡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
谢秋寒又跪了,跪在床边。
云邡:“………”给老父亲送终?
他笑起来,撑起身子,食指挑着床边人下巴,“你这一招鲜还能吃定我不成?”
谢秋寒听见他在自己耳边说:“道貌岸然要不得,自己闯的祸要自己收拾。”
谢秋寒茫然间,他又亲了上来。
这回是由他主导的。
但比起方才那个狂风骤雨的吻,这个只能算是和风细雨的触碰。
真气从口中渡过去,谢秋寒成了那个被抽空的人,不过识海内元婴出动,不断的运转,经脉内并未干涸。
同一时间,云邡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转起来。
他分开唇,摸着谢秋寒的脸。
二人缓缓分离。
谢秋寒睁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云邡温柔的目光。
他有些头昏,眼皮越来越重,好像要昏睡过去。
可他又想守着云邡,于是强打着精神强迫自己睁大眼睛,问:“这、这是怎么了?”
云邡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又有些好笑,很快伸手替他阖上眼睛,在他耳边诱导似的说:“不小心乱了真气,没事,睡吧,我守着你,醒来什么都好了。”
谢秋寒很听他的话,心扉的围墙被攻破,缓缓闭了眼睛。
他头一歪,昏了过去。
云邡摸摸他的脸,脸上闪过一丝沉重的怅然。
在云邡这里,要让他这样发愁是很难的。
他早练就了雷打不动的心性,也修出了一副漫不经心的外壳,二者严丝合缝的拼接起来,从不让他的任何真实情绪外露出去。
即便无人之时,他也怕虎狼在窥伺,得举重若轻,才让人不敢轻易下手,他便从中获得更多思量的机会。
他真的露出愁绪,那一定是这份愁太重了,压得他喘不过气,压得他无从顾忌自己的表露,才会泄露一些。
安静的房间内突然青光一闪,几条身影凭空出现。
云邡扭头看去,正是去过秘境的狐王和穷奇,以及红澜天珑二人。
秘境果然没有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