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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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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地薨逝。

那日还是德妃的母后抱着她,皇城外送葬的队伍落了满身的雪,那是正蔹所不熟悉的寂静,仿佛整个皇城都如同那个权倾一时的女子一般安然长眠。

而自太后迁入对正蔹来说遥不可及的暮山皇陵之后,除却势单力薄的德妃,与处处受制的太子,年幼的正蔹便再没有了任何的依靠。宣氏自然成为太子的助力,而曾经十分疼爱她的皇祖母能给一位非自己血脉的年幼公主留下的,便只有身边最忠诚的几位侍女,和那被她唤作无妄的冷香。

宫中女人多了,是非多,艰难更多,没了太后的护佑,在景帝的冷待下,她自然开始学了凡事以笑对人,只在太子与母后面前偶尔使使的小性子,也终究在她渐渐长大之后消耗殆尽。有人常说皇家子嗣几世难修,只是从不知晓这深宫中,无论受宠的亦或是不受宠的,莫不是被长者们教导着,早早藏了城府与戒备在心里。

正蔹曾看着几位宫女把一捧灰烬倒入偏僻角落的深井,她以为自己会害怕,然而当她注视着那口盘踞着怨恨与不甘的幽深枯井,心中却淡然异常。*(注1)(注1:传说不是有宫中的女子犯事的话,死后烧成灰之后有可能只会归于某处枯井。)

御花园的木槿开的极好,记得她回去时,这么对德妃道。

那时原本是宫中喜庆的日子,依着太后之前的安排,太子未及弱冠,便娶了启相的小女,启相难得高兴,没有端着以往严肃的脸色。连梁王与世子都从封地赶来,百官聚在一起,歌舞酒食,觥筹交错间,原本端着的小心翼翼也逐渐放松。

记得是户部一位先帝时便在位的老臣,偏偏醉心书画,一把年纪,也洒脱的紧,向来没什么功绩,亦挑不出过错,似乎是年事已大,便撑不住满目醺然。

灯火通明,又有外族‍‌舞‌​‍女‎­­‍​起舞,旋转的猩红色裙摆扬起,坠上的银饰玉石轻轻撞击,丁玲作响。正蔹只觉得困倦,便不自觉作了冷淡的神色,而她身边被母妃抱在怀里的温宁公主却被此景逗乐,咯咯笑出声来。

那老臣只微微朝这边一扫,却嘀咕出声来。

真是肖似先皇啊。

乐声吵杂,她只隐隐听了这一句。倒是德妃微微一怔,只望向了高位上兀自举杯酌饮,面色冷淡的天子。

而无论那位老臣所指何人,正蔹和郁晗都只以为未曾有人在意。

为着第二日,少见的驾临朝露宫的景帝已让母女二人无暇分心了。

那是她第一次被自己的父皇抱起,亦是第一次直面那样漆黑冰凉的瞳眸,尚且稚嫩她无法保持得体,只因为不安,而露出微微点冷意。正蔹袖间的冷梅香在鼻尖若有若无,而在仅她能见的视线里,景帝微微一愣,也不管正在准备晚膳的德妃,提步便离开了。

于是正蔹便早早地入了浅微阁,对郁晗的称呼也从母妃变成了母后。

这样的日子有些不真实,正蔹还来不及适应那些面对她时变得小心翼翼的宫妃,亦还不及适应每季搬进朝露宫的成堆的华服与宝饰。

而随着她的长大,正蔹曾久久注视着铜镜里未展笑意便显得有一些冷淡的女子,若是先皇再温和一点,怕便是这般了。

十五及笄,原本是昭都中各家公子世子惦记的稚嫩年岁,因着景帝的溺爱,正蔹常常换了男装,带着侍从,往昭都大大小小的街道上乱跑。

她遇见一个男子,独自坐在慈悲阁高高的窗棂边,举一杯酒,低头冲她笑笑。她心上第一次涌上一种难言的悸动。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

或许像启温略的妹妹第一次见到与兄长下棋的正裕,或者宫中宴会上只需梁王世子一个眼神便脸颊绯红的世家小姐。

或许更像皇祖母第一次遇见先皇。

她迈开步子,跑过那串石阶,又快步走过慈悲阁热闹的大厅与木质的楼梯。

那男子还在那里。

他并不算年轻,束紧的长发落在脊背上,眸中是沉静的林木,她能感受到那里面属于清晨露水与阳光浅浅的呼吸,日复一日,安宁如斯。

在下安景同。

在下郁涟。

她咳了咳,粗声粗气地道,却控制不住的笑了。

安景同说过。

慈是予乐,悲是拔苦。

于是他开了这么一间慈悲阁,网罗各地的美食,任飘荡的香味与粥煲的熨帖赐予一瞬的慈悲,忘却一些烦扰。

她听得认真,安景同便笑起来,摸摸她的头,在天晚时,示意她早早回去。

于是正蔹凭着景帝独一份的荣宠,弃了昭都中大大小小权贵公子的心意,一心地来往于慈悲阁。

而无论正蔹将如何多的心思放在这一人身上,她终究与他隔着一层薄纱,影影绰绰,适可而止。

于是那时她第一次那边较真,她用了一切办法去了解那人以及那人与其他人的任何渊源。

她书信向来与她亲近的正燎甚至是事物愈发繁重的太子。

而逐渐的,不仅安景同,牵扯的越来愈多,她开始试探宫中当年的老人。

于是,许多原本不曾在意,不曾了解的,终究渐渐明了。

临祁不若昭都那样温柔,全年不算温暖,亦不像昭都的人那样痴迷名贵娇弱的花卉。

英明的天子与聪慧的安然,威严的皇城与冬日不化的积雪,那是年幼的安景同对皇家最初的记忆。

安景同是祁安明帝安辩唯一的皇子,幼时流落民间,直到多年之后,才被接到安辩身边。

他原本也不是这样淡然悠闲的性子,他知道他父皇的心思。只要安然还在安辩的身边,他永远都是被防备的那个,不是太子,甚至算不上皇子,就算被接回宫中,依旧也算不得正统。

所以当明帝突然暴毙后,他才能如此平静地随着昭正的军队到了昭都。漂泊一生,如今寄人篱下,也不过如此。

所以他接受了太后的钱财,在昭都安顿下来,即使他知道,这个青春不再却美艳依旧的女子与那个男子一同杀了他的父皇。

那样凌厉的手段,而奇怪的是,父皇竟如同那位被他设计杀死的穆帝一般,毫无反抗地接受了。

佛曰:慈是予乐,悲是拔苦。

在临祁最后的日子,安然不在父皇的身边,他曾经喝的大醉。

而安景同未曾见过这样的父皇,只好呆站着,看着那个男人胸膛荡出凄凉的大笑。

慈悲在皇家,原本便是笑话,又如何予乐,如何拔苦。

正处盛年的帝王躺在昏暗的寝宫中,眸中黑金色的光芒藏在漆黑的夜里,只留下一点微微的暗芒。

二十年寄居昭都,离开时,他笑着对正蔹道:

“原本放不下慈悲阁,只是如今梁王邀我到王府做个管事,多年好友,总归不好推脱。”

那是他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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