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墨瞳直勾勾地盯在余小晚身上,仿佛根本不曾听到什么夜狼符。
一朝梦醒,端亲王仰头长笑,形容癫狂,再不见平日闲散王爷的悠闲模样。
“哈哈哈哈哈——老天不公!我部署了整整十五年,怎么会输?!明明你阴险狡诈,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能利用,却偏偏做了皇帝!我仁心仁德,却只能落得这般下场!老天实在不公!”
余小晚并没察觉时晟的视线,还在暗自冷笑。
这端亲王着实演技一流,还自命不凡。
若他当真是个仁心仁德的好人,又怎会在此天平盛世之下觊觎皇位,图谋造反?
他也不看看因着他的私欲,这一夜之间死了多少人!
贪婪也好,自私也罢,这本就是人之劣根,承认了好歹也算光明磊落,这般爬墙还想立牌坊的,着实让人嗤之以鼻。
余小晚听着端亲王刺耳的癫笑,终于鼓起一丝勇气,偷眼瞄向耶律越。
此番设计,耶律越并不知情,昨日他送她出城去王家庄,刚行出不远,她便哄着阿里吉重新折返回来,一路重回皇城。
回城之后,她用临行前以防身为由问耶律越要的迷药迷晕了阿里吉,这才匆匆去了公主府,求见敦贤公主。
早在端亲王在朝中鼓动时晟去往西甲关之前,她已模仿耶律越的笔迹,给敦贤公主递了消息。
她以耶律越的名义声称,无论是盗图还是逃走,全都是耶律蛟所为,与他无关。他心仪公主已久,绝不会陷公主于不义,为证清白,也为揭穿耶律蛟与端亲王等人的阴谋,他才邀采琴冒险走此险途。
那信最末还特别声明,当时事发突然,来不及禀明公主,如今总算得了机会据实以告,若公主不信,便来端亲王府捉他,他绝不会逃,能死在公主手中,他无怨无悔。
如此自暴行踪的表白,敦贤公主即便不尽信,也不会立时抓耶律越,只会禀明苍帝,再静观其变。
余小晚自然不会让她失望,每每从耶律越口中打探出消息,便模仿耶律越的笔迹给公主报信,遇到模仿不像的字,还会让耶律越反复教她。
耶律越不知有诈,总是教得用心,也方便了她继续借用他的名义递消息。
苍帝通过敦贤公主知道了一切,便将计就计,假装不知,表面上让时晟镇守西甲关,其实半途便让他折回,藏于京郊,只等端亲王露出狐狸尾巴。
她不仅模仿耶律越的笔迹给敦贤公主递消息,还在昨夜起事之前,给耶律月送了消息。
消息称,计划有变,要耶律月潜入皇宫之后,按兵不动,只等端亲王与玄睦杀到精麟门前,助他们进门便好。
苍帝早知一切,端亲王等人杀入之后,他只派了一队御林军假意阻拦,放任他们一路杀到寝殿,再杀端亲王个措手不及!
耶律越不会武,至始至终都是出谋划策,军师一角。
起事之后,他一直在端亲王府等消息,阿里吉的迷药是她特意要的药效最强的,算好的大约便是夜半醒来。
阿里吉醒来之后,匆匆回了端亲王府,自然也带回了她刻意揣在阿里吉袖筒里的信。
那信中,她并未讲明因由,只大致说了她的所作所为,让耶律越心里有个准备。
所有的一切都按计划而走,十分顺利,照她推测,结局本该是端亲王被俘,玄睦潜逃,却不想那奸诈的死狐狸不知耍了什么花招,竟能大摇大摆的重回苍宫。
余小晚又偷眼瞄了一眼耶律越,他始终垂着头,沉默不语,完全看不出此刻在想什么。
玄狐狸却转眸睨了她一眼,视线相撞,狐狸眼眯了眯,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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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使我头秃o(╥﹏╥)o
今天只有这么多了……
公主的质子小驸马(29)
端亲王只道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苍帝玩弄于股掌之间, 像个跳梁小丑一般,连个卑贱的丫头都敢欺辱他,悲愤交加,凭借那最后一点愤怒的爆发力, 挣扎着爬起,直扑向龙椅上的苍帝!
他本已是强弩之末,又如何能伤得了苍帝,还未近身便被御林军拦下, 拉肩头拢二背,狠狠按倒在地。
“放开本王!让本王杀了那狗皇帝!”
端亲王几近癫狂,横竖逃不过一个死字,早已不顾一切, 将这十多年隐藏在悠闲之下的愤恨一并爆发, 破口大骂!
苍帝森然冷笑, 见诛心目的已成,便传令将他押下去, 交由吏部、刑部、兵部三堂会审。
第二日午时, 端亲王便被满门斩于精麟门前, 与数名主犯挂在城门,曝尸一月, 以儆效尤。
不日,苍帝又分别嘉奖了玄睦、耶律越几人, 也包括余小晚。
玄、苍两国结为友邦, 开放通商口岸, 增加贸易互通。
耶律越被赐苍籍,封二品侯,另赐金银万两。
耶律月则被赏赐了许多金银珠宝。
至于余小晚,则被除了奴籍,也有诸多赏赐。
所有有功之人都得到了不同的嘉奖封赏,看似皆大欢喜,实则真正受益的仅玄睦一人。
耶律越兄妹表面风光,实则吃了大亏,那二品侯,看似是无上荣光,却也成了耶律越背负的最沉重的枷锁。
一个有苍国品阶的西夷皇子,于西夷而言,他就是叛国贼;于苍帝而言,他依然是需要时刻提防的西夷奸细,这点从苍帝只赏金银不赏宅邸便可见端倪。
耶律越依然住回公主府,想回西夷,绝无可能,想脱离公主监视,更是妄想。
幸而耶律月是一介女流,苍国重男轻女,苍帝对她也甚是轻视,并未为难,耶律越几番恳求下,苍帝便准了她启程返国。
耶律月并不知内情,对耶律越接受苍国封赏十分不满,责怪他为何不求旨还西夷自由。
她哪里知道,耶律越并非不想求旨,而是求了也没用,反而可能搭上耶律月与那些西夷勇士的性命。
原因无他,余小晚此番设计,根本顾及不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耶律蛟,耶律蛟已在起事当夜偷袭西甲关,此时战报尚未传入皇城,一旦传来,西夷与苍国立时便是敌对状态!
若耶律越今日替西夷求情,苍帝会不会应允暂且不说,即便应允了,圣旨还未下达,那边战报已传来,不仅抹不掉西夷臣国身份,替西夷求情的耶律越兄妹也会成为众矢之的。
耶律越不顾及旁的,至少也是要顾及自己胞妹的安危。
耶律月不懂哥哥,出了皇宫便要启程回西夷。
耶律越身侧一直有人监视,寻不到机会解释,只得亲自送她出了城门,不管她理不理会,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快马加鞭回西夷,绝不可到处贪玩。
耶律月走的那天,是大年初二,自初一晨起开始飘的雪花,洋洋洒洒,一直下了两天两夜。
耶律越一身单薄的白衣,立于漫天大雪之中,直到她的队伍消失在官道尽头,这才依依不舍地折返回府。
此次分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回到公主府,他急于找余小